舍门口,对管事的笑嘻嘻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位穿大红衫,戴织金帽子的公子住?”
管事的看那个华丽丽的帽子,却是见过,笑道:“实有一位,那位马公子方才回来,小大姐,可是这帽子丢在你处了?”
柳青青红着脸点头道:“他说他是镇江来的,来收棉花的,是不是?”
那管事的点头道:“你打听地倒仔细,实是镇江来的马公子。”
柳青青就把帽子递把他,道:“方才他落在我们船上了,烦大叔交还他。”生怕后边有人追她一样,一口气跑出半里地才停下,一边喘气一边伤心,好容易遇到一个富家子,偏生这样好色无行,难道我柳青青一辈子都不得一个好男人嫁么?她一步一步走回家去,叫老婆子沏了热茶,取盒子来看,一盒好点心都碎了。
到了晚间柳如茵回来,看妹子红着眼圈睡在床上不肯动,问她:“你可是想听戏?明日我带你去吧,那苏家极是客气呢,亲家太太极好说话的,拉着我地手,说了许久的话。”
柳青青摇头道:“明日有事,你也去不得。”把姐姐拉地近一些,轻声道:“我今日遇到一只肥羊,带了二三万银子来买棉花,为人却是好相与地,不如我们两个做一注大的,把他地银子拐来。”
柳如茵听说有二三万两,吃了一惊,道:“有这许多,就是现银,也搬不动的。妹子,你莫要太贪心,将就些,哄他三五千两,他不至于警觉,我们还能在苏州长住。就是我们把他二三万的银子都哄了来,我们两个女人带着巨资,也过不得安稳日子。你姐夫虽然从前名声不好,偏他又是个爱色的,对我也算恩爱。我把定他,在他家亲戚里与你寻门亲事,正经过日了不好么?”
姐姐说的话甚是正经,柳青青点头道:“姐姐这样安排极好,妹子自当依从。然就是要正经嫁人过日子,我们女人手里也不能无钱。”
柳如茵点头叹道:“这倒说的是,我今日听小怜说,原来这个苏家,原是相公妹子说与他家的,不晓得为何,叫大姐嫁了他。那大姐也有数万的银子的赠嫁,又极是争气生了个孩儿,居然把苏家这样的官宦人家吃的定定的,如今世人只敬苏夫人,倒把亲家太太排在第二位了。”
柳青青笑道:“那这注大财更要落在我们手里了,这样的傻子不取了他的来,也是白填在那些粉头的无底洞里,不如取来我们正经过日。”就把马公子年轻好色,家里打发他买棉花一事说知,又说自己的打算:“姐夫跑了娘子,原防你就防的紧。偏又有些吝啬。姐姐,这么些棉花,不如卖把他。那银子你只把本钱留下,只说保了本的。与他几百两就是,那些,咱们收在手里不好?”
柳如茵心动,推妹子道:“依你依你。”束。惊倒了七八个使女,在他跟前不敢错了待客地礼数,然一个两个都指了他事出去,在茶水房里笑地东倒西歪。尚莺莺也有些儿忍不住,对李青书道:“叫人取两件你的衣衫来,替小雷兄弟换下罢,等会子你爹瞧见,不定怎么呕呢。”
小雷反笑道:“世伯要见我?那这身更不能换了。”
李青书笑道:“这身原是苏州最时兴的打扮,然穿着上大街地却是没有。到底国孝呢。兄弟,还是换了吧。你今日做戏辛苦,咱们好好吃几钟酒。”
尚莺莺使人送点心到真真处去。真真听说小雷在姐姐家吃饭,她就晓得小雷必是有什么话说。哪里忍得住。扶着翠墨过来,笑问:“小雷兄弟可吃亏了?”
小雷想起来还觉得好笑。道:“还好还好,赚了柳二小姐一只糖葫芦,我约定了明日去买他家棉花,还要借几个不常出门的从人。”
尚真真笑道:“这个我们有,拨个在行管事合你同去压价去。”
小雷笑道:“我疯了,又不是真买。明日必是她们姐妹两个在家,我多带几个人去,制住她们,叫她们把卖金珠得来地银子交还,也就罢了。留着那些卖不掉的棉花,叫王家人着急上火去。”
李青书笑道:“这样的人也有几个,回头叫他们来见见你,听你调配就是。然这个事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