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会有吧。”许久之后，黎昼听见明烨这样说。

在明烨的梦境中，他好像还被问过一些奇怪的问题。

“你最讨厌的人是谁？”

“顾夜宁。”

“那你最喜欢的人呢？”

“...我不想告诉你。”

也是顾夜宁，但他不想说，不想告诉任何人，就好像说出口了，就会变成软肋。

这不是《星光熠熠》拍摄期间回答的问题，如果仔细回忆，再佐以一些视频影像资料，就会发现，这样的问题确确实实经由某些工作人员之口，问过十五岁的明烨。

那是《交换才艺》，明烨和顾夜宁在数年前见第一次面的地方。

《交换才艺》这个节目毕竟不是以选秀为目的的，也不会选出最终的出道组，在录制完成后有种怅然若失的空荡荡的感觉，也是常态，只不过对于明烨而言，痛苦远超此事。

宋哲。

这个名字哪怕到现在听到，哪怕他已经身败名裂，面临牢狱之灾，也依旧如此。

十五岁的明烨其实还不太懂“pua”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在许多年后的成年后，他才终于了解了那个词真正的含义，也终于明白，他和顾夜宁在《交换才艺》中遭受的重重打压，挑拨离间和各式各样的伤害，都源于此。

仅仅是因为他们两个过于优秀了。

想什么，就会被问到什么，明烨听见在黑暗里，黎昼又在喊他的名字。

“怎么了？”

“其实就是，我还不是太明白，当初你和夜宁哥参加的那个《交换才艺》的节目，到底发生了什么？”

黎昼其实一直想弄清楚这一点，他有时候看粉丝的反馈，大家好像普遍的反应是，明烨和顾夜宁是因为那个节目，产生了一些情感上的纠葛。

外人当人看不明白，但是黎昼作为《星光熠熠》选秀的练习生之一，两个人在早期，甚至中期的暗潮汹涌，他全都看在眼里。

后来他也去问过贺天心和卫南星，这两个人居然也对此并不太了解，想来顾夜宁也没和他们说。

然后黎昼又去问管风弦，管风弦给出的答案是“我不清楚，但我建议你也不要随便问”。

所以黎昼很乖巧地什么都没问。

明烨说：“其实也很简单，宋哲...那个时刻少女组合，差点闹出人命案的那个前经纪人，以前就是《交换才艺》这个节目的工作人员之一，并且权力不小，那个时候...”

有许多现在想来，令人感到恶心的节目规则。

譬如说想要继续走下去，就要放弃一个同伴，想要保护所有人，就要选择服从节目组的要求：

比如临上舞台前十分钟，在大家为舞台做好了准备之后，临时通知这次每个队伍要去掉一个人，在明烨现在看来，就像是一种“服从性操作”，为了管束参加的人而无所不用其极，一步步打压他们，控制他们，消磨自信心。

“我感觉，我们遭遇到了很严重的pua，职场pua。”

但是那个时候，身处于镜头包围，没有任何娱乐圈相关经验的年轻的他们，对于这些新鲜词一无所知。

黎昼问：“比如说呢？”

明烨其实并不想回忆。

但无论回忆与否，于他而言其实都已经是过去。

现在顾夜宁就睡在隔壁的房间里，不会跑掉，不会消失，不会对他怒目而视，不会无视他，冷待他，会对他笑，摸他的脑袋...

嗯，如果不摸他的脑袋，不把他当做小孩子就更好了。

不过没关系，顾夜宁总不能一辈子都把他当小孩子。

“比如说...宋哲会在我们觉得规则不正确，或者做的明明很好的时候，对我们说，‘你们觉得你们努力了吗？我对你们很失望，我觉得你们根本没有好好发挥，反而一直在浪费所有人的时间’。”

“再比如，‘你们来参加这个节目，以为自己是什么大明星吗？大明星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