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按着靠在他身上,头也自然而然地枕上了他的肩膀。

“睡吧。”

他一手轻轻地抚摸我的后脑勺,另一只结实有力的胳膊托着我的腰,让我不需要额外出力支撑自己。

满鼻满嘴的沉香味将我牢牢包裹,似有催眠的魔力,引着我彻底放松了精神,安然接受睡意的侵袭。

我把自己的脸埋得更深,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温柔与宠溺。

不知不觉,就趴在九千岁怀里睡了整整一个下午。

因着没有走动,肠胃积食,醒来时丝毫没有胃口,晚膳时分九千岁便吩咐厨房特地熬了易消化的碎肉粥,又蒸上一屉清甜的蟹肉饺,味道极佳,可惜我总觉得胃里闷涨气,最终只勉强吃进了两个。

今日桌边伺候的婢女是寝殿里常出现的另一个熟面孔,却不是阿源,我仔细回想一番,发现似乎一整天都没见到她,心下顿时困惑,便转头问九千岁:“阿源可是告假了?”

与九千岁互相敞开心扉后,我才知道督公府并没有什么食不言的死规矩,只是刚到这儿的前几天我不敢随意说话,他便以为我在顺王府习惯了食不言,也就从未主动与我搭话。

九千岁将我没吃完的饺子挪过几尺距离,抬筷夹了两个放到自己碗里,半点不觉得吃我吃剩之食有损身份:“说是林宛给她下的药有后遗症,便请了一天病假。”

“后遗症?”我愣了一下,立马放下双筷,急急追问,“伤及身体了吗?可还严重?”

她是因为我才会被林宛下药,若有什么事,恐怕我得日夜难安。

好在九千岁摇摇头,给了否定的答案:“无妨,已经看过大夫了,休息两日便可。”

我松了一口气。

虽然阿源很少与我交谈,我们俩并不亲近,但自我与九千岁同住,饮食起居便多有赖于她的照顾。她大概是服侍了九千岁多年,性格稳重,做事干净利索,管理能力极强,连一些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小习惯都能事无巨细地顾及到。阿源因为九千岁而把我当作主子对待,我却从未把她当作下人,在我心里,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女先生。

下药之事,想来还是找机会同她道个歉才是……

二十九

夏去秋来,督公府里的绿植黄了大半,风一吹,便落了满院满地的枯叶,半日不扫,几乎见不到地面的颜色。

我在这漫天飞舞的叶雨中练剑,平滑的剑尖准确无误地撞上叶片,除了让它多打几个旋外,没有任何杀伤力。

内力全无,四肢软绵,再加上剑刃未开,这一套下来只是花拳绣腿的空招式,我没有任何意外。

但练练招式也是好的,免得太久没动弹,连这些肌肉记忆都模糊忘却,那可就真真断了重拾武功的可能。

其实我更惯用的是暗器,但暗器机关复杂而机密,并不是寻常可得之物,所以不敢贸然开口向九千岁索取。

虽然九千岁如今除了上朝便是回在府里,几乎不在宫里多待,但那样一个位置,又怎么可能闲得下来呢?我知道他其实很忙,会在我午睡、磨剑、练武的各种琐碎时间里处理职务,然后尽可能多地挤出所有时间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