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才张张嘴,声音不自觉地无限放轻:“我……不想打扰他们,也不想要您扮作下人。”

“好。”

此处已经是县脚边缘,拴了马,下了大道,眼前不再是那般规整有序的街道,简陋的屋舍建得错落有加,九千岁带我循着坑坑洼洼的土路七拐八绕,越往偏僻的地方越空旷,最后停在堆得有半人高的干柴堆旁。

他指了指几十步开外一间小小的屋舍,示意我那便是此行的目的地。长?煺老錒姨:政]理[

比想象中好一点。

屋舍虽小,但并不破败,院子里用篱笆圈起了一群半大的鸡崽,另一旁种了些菜,水井旁晾晒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器皿,仔细一看,是他们用以生计的一干面点工具,唤醒了已经模糊的记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也不是说对养父母留有多么深刻的感情,但自己终究是在他们的抚养下平安顺遂长到四五岁的,心里仍会有一些触动。

恰见一个身影从屋内走出来,端着小碗,停在鸡圈边上喂鸡,透过篱笆露出半个侧脸,其上分布着细细浅浅的沟壑,在阳光下格外清晰。

我看了又看,好久,才从那人眉尾的一颗黑痣确认,这便是当年年轻漂亮的养母。

心里百味杂陈,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岁月果然不会放过任何人。

好在如张景辰所说,她看起来行动利索,身体确实强健无恙。

“比起生我的户人家,张氏夫妇算是很好的父母,我很庆幸小景是在他们膝下长大。”九千岁突然开口说道,“他们把年幼的小景教得很好。”

我仍盯着那个远处的身影,沉默地点点头。

“当年他们卖掉的县城中心的房子,其实不够供张景辰这么多年。”大手也贴了上来,与我十指相扣,“但买家是我的人,所以给他们出了高价。”

我这才真真正正地生出惊讶来,收回目光,侧头看他:“是因为我吗?”

他究竟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做了多少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