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设想过上百遍的相认,你的眼里只有好奇,仿佛在看一个全然的陌生人。”
“即使我掏出你的玉貔貅,也没换来任何反应。”
他皱起眉头,眼神变得灰暗无光,“区区三年,怎么可能忘得那么干净呢?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是……不愿意认一个腌臜之人做师兄,才做戏不认识的。”
“师兄……”
我无法控制地唤他一声,将他从回忆的无尽痛苦中唤醒。
“……不说这个了,小景。”手臂用尽全力地收紧,他将我圈入拥抱,“过往皆随风,你此刻在我怀中,我就不会后悔。”
我说不出话来。
只能点点头,抬手,也用尽全身力气地回抱他。
四十四
一年的终点越靠越近,街上也好,府中也罢,几乎所有人都在忙着置办年节物资,寒冷与大雪带不走丝毫热情,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喜气祥和。
厉钦也忙着宫中事务,与我用完午膳之后,又匆匆回到东厂。
今日停雪,我便干脆裹好衣服,慢慢悠悠地出府闲逛。
初冬来临时解了蛊虫与催眠,先前中途搁置的诊疗便也随之恢复如常,这些日子一碗接一碗的汤药入腹,身体里的陈年旧毒陆陆续续被拔除,精神头便变得一日比一日好,脚步也轻巧了许多。时隔三年,竟稍微找回了些许昔日的轻盈之感。日更-七<衣,龄,午扒扒午;九.龄
尽管武功尽失的事实没有改变,但这至少给了我足够明确的信号,那便是自己可以还能重新练武,而不是做一辈子的废人。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重新回到暗卫的行,兑现我曾经的诺言,提剑保护厉钦。
挂在腰带上的玉貔貅在走动中一下下跃起又落下,轻盈飞扬,正如我现下的心情。
而后在路过街角药房的时候戛然而止。
大苍民风淳朴,对于寄托来年希望的春节颇有讲究,如果不是真的病得严重,绝大多数人家都会在年关之前收起药材药炉,以祈福来年不与疾病缠绵,更别说到药房抓药。
所以,冷清无比的药房门前,一袭粉灰衣裳、提着一挂药包的阿源的背影就显得格外的突出与显眼。
细细想来,已经好几日没有在府中见到她了。因着她并非真的奴籍,厉钦也准她自由来去,所以这些日子时在时不在,大家都习以为常,从未多加询问,还以为她是为着她的复仇计划而奔波。
意外地在此处遇见,我也不知自己突然间发什么疯,竟下意识放缓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
其实也没有非要跟踪她的意思,只是她在前面一直没回头,我就一路没有出声地跟着。穿过三条大街,又循着小巷拐了好几道弯,阿源最终停在一件不显眼的屋舍前方,淡然回头:“柯公子,要进来坐坐吗?”
我脸色爆红,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从墙角后出来。
“过来吧。”
她把钥匙插进那把大到诡异的锁,又将门环上头圈了四五圈的粗重铁链拿下来,推开门,淡定地对我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