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枕巾,循着血腥味与痛苦的呻吟,准确找到林宛的脸,擦擦血迹,而后将人抱起来靠在自己身前。
已经逐渐习惯了,这种时候,谁也帮不上忙,除了陪伴,别无他法。
月光不愿造访此处,这个房间完全昏暗,难以视物。
而林宛从不许申文钰点灯,因为人在痛极的时候会不受控制地流泪,她并不想在对方面前展示自己的脆弱。
这无异于掩耳盗铃,因为湿透的脸,和不时的抽泣声,无一不受黑暗的阻碍,可以被申文钰摸见、听见。
谁也没有说话,她们俩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上。
申文钰心疼她,却不表现出来;林宛依赖她,却也总是作势拒绝。
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紧紧地靠在一起。
这波毒发是在半个时辰之后结束的,比任何一次都快,林宛松了一口气,满头大汗,已经虚弱得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心中却是暗自发凉。
谁自己的身体谁知道,毒发时间短,是因为自己已经虚弱到承受不住更多的折磨了,死亡,无声无息地近到触手可及。
申文钰也察觉到了,思量再三,最后还是开了口:“我明日去督公府,厉大人既能治好柯公子,也势必能……”
林宛淡淡打断:“那太监已经拒绝过你一回了。”
“那我便去见柯公子。”
“……阿源姐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
申文钰顿了顿。
不是因为林宛的冒犯,而是因为对方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叫过她,仿佛她们之间还像从前一样,没有仇恨,没有斗争。
林宛没有从她怀中挣脱,只是勉强抬起手擦了擦自己鬓边的冷汗,便继续道:“你真的以为柯景寅是以德报怨的傻子吗?我曾拿刀顶着他的脖子要挟他,他没亲自复仇,已是头一份的善良,你现在指望他替我求情?”
申文钰噤了声。
她是贴身伺候过的,又哪里会不知道对方的性子,只是病急乱投医……她也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