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殿下待我……我们一干下属,都很好。”
即使回到当时当景,就算我对殿下没有起过爱慕之心,大抵也是愿意的。
我低下头,看着脚下的石板路,与我们两人走路时带动的下摆,想起殿下,莫名的又有些伤感。
九千岁不再说话,四周陷入了沉默。
回到屋中,各自沐浴后,已是比平日就寝的时间晚了接近半个时辰,我疲惫不堪地坐在床边,勉强又等了一炷香左右,才等到婢女把煎好的药端上来。
我吹了吹,仰头一饮而尽,草草漱口后便钻进床铺里,甚至还没等九千岁也上床来,就迅速陷入了沉睡。
今夜是个晴夜,明月高挂,月光投进屋内,哪怕隔着眼皮也能隐约感受到微微的光亮。
迷迷糊糊中,我翻了个身,感觉到自己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屋里的炭盆烧得异常的暖,暖得好像有些过头,逐渐变成了闷热。
像是胸口压了只大猫,我开始觉得呼吸困难,下意识用上了嘴巴喘气。意识在昏昏沉沉中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清醒。
只觉得越来越热。
周身,一片虚无的黑暗突然开始扭曲变化,慢慢出现了实景。我看见自己躺在一口没有盖子的木棺里,四周堆满了一人余高的干枝枯木,有人投下一根火把,熊熊大火便迅速蔓延,把我团团包围。
我想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火舌胡乱舔舐棺木,恐怖的热浪在我周身涌动,威胁着随时可能将我一口吞噬。
难道我要这么死了吗?不是死在顺王府,也不是死在督公府,而是死在这场莫名其妙的火葬里。
好烫,好难受,分不清现实或是幻境。
我拼命挣扎,却也无法夺回身体哪怕一丝的掌控权。火焰围成的包围圈越来越小,窒息感也越来越明显。
“小七……小七……”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似乎有什么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有如天降神兵,突然将周围的景象都给击碎,眼前回归了一片黑暗,同时,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靠近,周身难以忍受的灼热便得到了轻微的缓解。
我想起来了。小七是殿下对我的称呼,因为暗卫人数众多,殿下就为我们编了号,而我恰好排到第七。
是殿下在叫我吗?
随着那声音的到来,桎梏住四肢的梦魇骤然褪去不少,我循着身体的本能,贪婪地往那片凉意蹭去,妄图把自己烧得快要干涸的身体全都塞进这来之不易的庇护中。
“小七……醒醒……”
那声音还在断断续续地唤着,越来越近,每唤一次,我的意识就越恢复一分。
还是热,仿佛皮肉里有火在窜。
有轻微的气流在我眼皮上滑过,微凉,触感真实极了,也舒服极了。
“唔……”
对声带的控制也重回手里,我发出一声难耐的闷哼,覆在意识上的薄纱被一层一层地掀开。
我终于从梦的沼泽中挣脱出来。
缓缓睁开眼皮,第一眼,是一片结实的胸膛,微弱的月光洒在其上,显得那片皮肤越发的光洁无暇。
愣了好半晌,抬头,第二眼是九千岁的脸,近在咫尺。
“小景,哪里不舒服吗?”他问,眼里竟是我从未见过的急切。
原来是刚才全都听错了,没有殿下,也没有“小七”。
是九千岁在唤我“小景”。
十
我明明已经醒了,却又好像没醒,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不真实感。
九千岁稍微撑起身子,大概是想起身唤人,可刚退开一丝距离,那折磨人的滚烫便再次将我团团包围,其中还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渴望,驱动我收紧双臂,把人重新拉回自己身边。日<更七(衣)龄午\扒,扒午九>龄。
“别走……”我听见有人在说话,可九千岁正看着我,他的嘴分明没有动。
“……督主,我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