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煦心头变扭,忍不住道:“你这样黏黏腻腻的好似少女一般,不成体统,以后别这样了。”

夙渊面色可见阴沉下来,不说话了许久,最后轻声细气自言自语:“没关系,大师兄很快会好起来,那时候我就忍到头了。”

皇明煦心想,等自己好起来,也确实忍到头了,那时候鱼入大海,龙出生天,总有办法能逃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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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太一神后裔的血肉确实有奇效,也可能是皇明煦本身年轻力壮,不过几日下来原本全身骨骼尽裂的伤已经好了个大概。

夙渊这些天很忙,除了喂药极少来干涉他,皇明煦拖着跛足艰难地从小楼走下来,走了会儿坐在沙滩边礁石上,望着海天一线发呆。

他琢磨着得先拿回法器,不是飞行法器也得至少拿回佩剑,不然海这样宽广,游泳不知道游到哪年,实在不行徒手刨个小舟随着海流漫游也可以。

坐了许久,太阳渐渐落下来,天空和海面被染成赤色,皇明煦正在脚踏实地筹划小舟是伐木材掏空还是扎个竹筏,旁边轻巧地坐下了一个人,姿色天然的侧脸在晚霞映照下越显绝色,正是小师弟。

他伸手替皇明煦收拢被海风吹散的头发,又笑了笑,貌婉心娴,眼里柔情款款。

皇明煦看了夙渊一眼,觉得现在气氛还算融洽,正是开诚布公的时候,就直接道:“小师弟,我好得差不多了,该回去斡元宫了。”

夙渊面色沉了下来。

皇明煦心知不妙,但他信奉当断不断,反为其乱,得讲清楚免得夙渊此人七窍玲珑心想多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夙渊,现在你已经这样有本事,我也不以你大师兄忝居了,以后有事情还能来斡元宫找我,咱们就此别过吧。”

夙渊沉默地看着他,褪去了衣衫。皇明煦慌忙抓着他衣襟想穿回去,光天化日之下一丝/不挂成何体统,却忽然注意到夙渊心口处一道深痕,他犹豫开口:“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是和朱厌以命相搏时候留下的吗?”

夙渊柔声说道:“是我取了心头血,添在药里给大师兄喝下了,你那时候舍命救我,我本来以为这就是心意相通……哪里想到你醒来待我这样冷酷无情,一心只想着离开我。”

皇明煦从未见过这阵仗,他惊得站起来退了一步,想照实说都因为你这人搞了一堆祸事出来,滥杀无辜,不然自己怎么可能受重伤;又见此人剖心取血毕竟是为了他,再说这话未免不知好歹,一时翻涌许多说辞又难以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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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渊一向擅长打蛇随棍上,眼圈泛红垂泪下来,啜泣道:“大师兄这样厌弃我,我还有什么活头。”

皇明煦捡起滑落在地上的衣裳,披在夙渊肩上,回想那本预言书里师尊和他是好好的一对夫妻,现实里小师弟对师尊视若仇寇,中间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出岔子的。不过也好,小师弟这样心思缜密杀人如麻、毫无善良之情,师父做他的枕边人怕是哪天斡元宫会成了夙渊产业了,就和他如何杀了朱厌,占了凶兽老巢一般。

两人相顾无言,夙渊看皇明煦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眨了眨眼止住了哭,可是等了良久都没听到,随着期盼逐渐冷却落空,脸上的泪被海风吹干,夙渊眼底也累积重色。

皇明煦想不出安慰的话,再加上浮梦秋的事情鱼梗在喉,总觉得对小师弟稍好也十分对不起浮梦秋的枉死,看他终于不哭了,松了口气道:“天黑风冷,先回去再说。”

夙渊抽噎一声,软弱地说:“大师兄背我好不好。”

皇明煦斥道:“你都多大了,求长生,修至道,诀在於志,区区几步路都走不动?”这话表面冠冕堂皇,源于心底不愿和小师弟亲近,要不是担心此人喜怒无常,就算跟他讲话都不大乐意。

夙渊不说话了,乖觉地牵着皇明煦袖角,他几番示好,大师兄屡屡不识好歹,耐心已到了极限,偏偏这个人十分能忍,在爆发之前竟丝毫看不出来异样。

更何况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