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眼睛一亮:“正是,我之前观察过,客人离开的渠道宽松许多,这次堂会结束三日内,门主们会陆续送客,我们可以装成炉鼎跟着客人一同离开。”

皇明煦没说话,他是斡元宫玄渺座下首徒,嫌弃要装炉鼎太跌份。

李严看出来皇明煦不乐意,他劝哄道:“不过忍一段时间,离开便安全了。”

皇明煦委婉道:“再说吧。”言下之意就是拒绝了。

李严瞬时脸上全然是失望,他咬牙道:“你们仙长自然是矜持高洁的,连装一下也不肯,那咱们就耗着吧,看是仙长先找出别的法子,还是我们先耗死了。”

皇明煦冷冷道:“太公八十遇文王,时事不易,岂一途也哉。便是要等等怎么了。”

李严咬着下唇:“仙长等得,我肉/体凡胎,等不得了。”

皇明煦见他一直自怨自艾,也不愿多讲了,直接斥道:“就你事多,快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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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严无法,只得闭嘴蜷缩在角落。

皇明煦本想不管他继续修炼,忽然想起他说自己来自北地郡泥阳县李家村,印象里北地郡出过一桩祸事,不过也记不真切了,不好随口说出来,免得这人又不住追问,于是还是象征性宽慰了一句:“也不差这几天,晚点回去衣锦还乡,你出来多少年了?”

李严皱眉思索,恍惚道:“不知道,这里天天度日如年。我恨死他们了,这些客人和修士们仗着会术法,拿我们当猪狗对待。”怨毒之意溢于言表。

皇明煦想这人就算资质好,也不得修道了,心结如此重,又执着因果,每次破境不亚于生死关。他打算终结这次对话:“你休息吧,我明天出去看看情况。”

李严没有直接答应,反问道:“是你想休息了吧?”

他说对了,不过皇明煦也没必要和他解释,闭上眼打坐运功不再开口。

借着假山缝隙里投射入的一点月光,李严仔细观察皇明煦,冷峻线条勾勒出极好的样貌,影影绰绰的树影投在修士身上……李严又眨了眨眼,或许有的暗色处并不是树影,生长于明彻真境的他再明白不过这些痕迹涵盖的意义,越发忍不住上涌的恶意。

原来如此。

皇明煦没猜到李严心里把他已经打成了和自己一路的货色,几个时辰过去后,他结束了一周天的灵气运转,神清气爽睁开眼,预备自己出去探探情况,刚要和李严说一声,却发觉这人死死盯着自己,脸上不无憔悴,竟像是一夜未眠。

皇明煦很快想明白了,这人怕是担心自己丢下他跑了,满心猜忌和怀疑,也不相信之前自己的承诺。

李严见他结束修炼,迫不及待道:“我想了个新法子,爷不妨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