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里,过了会儿又出来将师子音的尸身也依次沉井,像是十分娴熟的模样。
皇明煦事权从急,使了个清洁的法决,收拾一地狼籍,而后进屋里预备挑拣换上师子音的衣物。
李严跟着进了屋里,换下方才行凶时候的坚决,做小伏低问道:“奴来帮仙长换衣服。”
皇明煦直接拒绝道:“不必了,你有空先和我说说客人们离开的流程。”说话间已经脱了外衫,直接套上玄纹云袖,对镜整理。
李严没有错过仙长脖颈和腕间的星点瘀痕,一时之间失了神,直到皇明煦重复了一遍才反应过来,和顺答道:“今日是客人离开的时候,理当去会见一次殿主再离开,直接走也是有的,从羽山的通仙桥就能回到俗世。”
皇明煦说了声好,将从屋里搜出的芥子袋悬在腰上,到了师子音这个境地,储物囊都是认主的,他也不过挂着做个样子,现在还不是取用的时候;又将法剑缚在背上,就预备出发了。他对镜自照一番,捏法决试图将自己变得像师子音一些,这些粗浅法术瞒不过修为更高的,也不过聊胜于无。他又给李严也使了个变形法术,让人看起来像是狗奴的长相,最后犹豫问道:“你不用非得装作跪行跟着我吧?那样爬得多慢。”
李严眼睛弯了弯,最后说出来的只是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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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小院,因为皇明煦跨不过心里那道坎,李严还是衣着整齐跟在他身后,一面小声指路。
大约是马上能离开此处,李严话多了起来,偶尔夹着怨毒絮语,直言等他也修仙之后要把这里的人都杀了,过会儿又小意温柔地问皇明煦,身边是否缺侍奉的人,在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后,他沉默了许久。
“我曾经听闻,山中一日,世上千年,也不知道李家村现在如何了,自从我离开已经过去多久。”李严自言自语,又似等着皇明煦替他答疑解惑。
皇明煦不清楚这处真境时间流淌的速度,谨慎不语,倒是为此想起了多年前北地郡泥阳县确实发生过祸事。多年前北地郡泥阳县突发地陷山崩,随之引起疫灾并发,且不止于此,后有河堰破决,导致灾民十不存一。
有人说如此灾难频发,是天劫,正所谓天降神罚。这说法也站不住脚,如此多的灾民没道理全都道德败坏,十恶不赦,需要多场天灾葬送。
李严看皇明煦一直不说话,也自觉惹人烦了,闭上了嘴,沉默跟随在仙长身后。
忽而两人都闻到一阵异香扑鼻,雾气缭绕,乐声齐举,无数飒飒落花扑面而来险些要迷了眼。
皇明煦不自觉伸手去接了在风中飘荡的花瓣,握在手里,他回头刚想问李严这是怎么回事,却见对方满面惧色,从齿关里挤出不成句的话:“逃……逃吧……殿主来了。”
纪景辉竟有如此浩荡排场?只听天人才会奏天乐,散天花,薰天香,飞行于虚空,区区修士竟也如此奢靡。
待到此时,两人已躲避不及,只见几列容色各异的美人或是手捧熏香,或是洒落花瓣,也有面带情意,红唇凑在乐器上吹奏,或是琵琶半抱,青葱玉指按在弦上,不约而同的是美人都仅身着遮蔽不了要害的轻纱,尾端挽迤在地,步态掩映生姿,脸上一派柔情绰态。
皇明煦哪里见过这样活色生香的场面,面色一红,羞得闭了闭眼,待再睁开眼时,美人避让开出一条路,只见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抬着一顶四面挂着月影纱的轿子,轿内坐着两人,从皇明煦的角度只能隐隐绰绰看到一人靠在软榻上,另一人伏在他膝上,最怪异的是其中一人身上连着无数丝线,与东南方向的丝线似乎系出同源,两人之间也有一条丝线相连。
皇明煦忽然回想起师子音和狗奴死了之后,两人身上的丝线便自动消失了。
他还没来得及琢磨明白,月影纱自内被掀开了,露出了轿内两人真容。
其中一人盛服韶颜,容貌极盛,是平生罕见的好颜色;伏在他膝头的人桃花玉面,满脸戾色,正是阙泽,在见到皇明煦的一瞬抬起头,急切想要动作,却被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