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城面色忽白,他甚至不曾皱眉,看着她,笑得绝美:“夏初,不怕。”

使力,再没入一分。腥红液体滴落下来,一滴一滴,接二连三,粘稠、浓重,蔓延到她手上,红得夺目绚丽。

不怕……不,她怎么能不怕,这个男人太狠了,连自己也不放过。

她终是红了眼眶,不知为谁而泛滥的悲伤,她对着左城茫然害怕像个走失的孩子,眼角有泪盈出:“不要逼我。”

他伸手,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擦着她的眼泪:“怎么哭了?”

指尖上的血液沾在她脸上,他慌忙地改用袖子去擦,轻轻地,一遍一遍地,嘴里哄着:“乖,不哭。”

江夏初哭得更凶了,颤抖地要收回手,可是,抵不过左城的力气,一番挣扎,血流得凶了,染得她满满一手:“疯子,你这个疯子,你松手。”

血色妖娆,在男人绝美的眸子里,他轻喃:“对你,我早就疯了。”

这次,用了狠力,匕首,近乎没入一半。

血顺着匕首,淌在她手里,滴在黑色的毛毯上,一滴一滴,不止。

原来,他们说对了,左城疯起来,真的是没有底线的。

眸光里全是红色,江夏初惊恐的说不出一句话。

这个男人,她曾经无数次诅咒,却没有预想到,会这么害怕他死去。

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人有能力杀了左城,她就是这个人。她终于相信了。

血,还在蔓延,渗出了毛毯,蜿蜿蜒蜒在地板上,还有,她的鞋上,白色的鞋,红了。

瞳孔放大,喉间似乎被勒住,忽地,她快要不能呼吸。

左城,她至今见过最为俊美的男人,如今一张脸毫无血色与生气,像画中之作,他抱着她,将她一点一点揽紧,中间,横亘着那把还插在他心口的匕首,一点一点靠近。

“不要怕,听话,用力,只要再用力一点,你就自由了。”

无情血腥味顿时席卷整个空间。

而他却浑然不觉有多痛,声音带了蛊惑。

她也浑然不知,除了害怕,鼻尖,血腥味浓重。

匕首,再入一分,正如他所说,对她,他早就疯了。

左城几乎站不稳,单脚半跪在地,整个身子覆在她身上,她似乎听到了血肉撕裂的声音。

“不”她终于无法抑制地尖叫出声。

忽地,门被撞开,门口十几个人都傻了眼。

“少爷!”

“先生!”

满屋子的血腥味,一地的红色血液,左家的人,哪一个不是从血雨腥风里淌过来的,还是被这样的场景吓得白了脸。

“快,快让左右过来。”进叔方寸大乱,却不得不逼迫自己镇定下来。

“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滚出去!”

几乎脱力的男人,声音极小,几乎嘶磨而出,却威慑十足。

包括进叔在内,所有人不敢再进一步。

对左城,他们早已习惯了遵从,他的每个字,每句话,每个动作,长久以来都是他们习惯遵从的命令。仿佛已经是一种直觉,一种本能。

左城的话,他们不能违抗,再如此下去,左城必死无疑,他唯一的生路在江夏初。

只是……左城在逼她一起发疯。

他半跪在地上,仰着头,还握着她的手,毫无生机的眸,还是华丽的美:“夏初,还差一点点,你给我判的罪,这一次清算了好不好?”

她如梦惊醒一般,不停地摇头,嘴里机械地反复喃着:“不要,不要……”

杀了左城……

她的心里,一直有这样一个声音,一遍一遍局促地反复,快要消磨她的理智,只是,只是……双手却无法支配。

她竟是下不去手,有一万个要他死的理由,甚至找不出一个反对的理由,可是,可是她的手不听话。

“不要。”她大叫,脸上的血被眼泪冲刷掉了,同样惨白,心口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