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不该的,便是舍不得你去冒险。”她笑,看着他的眼,很利,像剜在心口的刀子,可是,她却错不开一点,一字一字从喉间哽塞而出,“明明知道一旦说了会是个什么结果,还是没有忍住。我想,要是昨晚我没有那样挽留你,你们的结果不会变,至少,我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可是,我还是做了。”她对他笑笑,问,“你说为什么人总是这样愚不可及?”

从昨天到现在,她不止一次这样问过自己,为何昨晚伸手拉住了他,为何对他说了那样一番自掘坟墓的话,她没有想出个结果,只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要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虽然明知道留不住他。

左城并不答,坐在沙发里,昏暗的光线下,他垂着眸子,冷冷启唇:“结果?”眸光一抬,染了窗外深秋那种彻骨的凉,“料想到你自己的结果吗?”

心忽地一紧,她紧了紧手心,她回:“肯定很惨。传言说左城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我不觉得我会是例外。”

“你的确不是例外。”哒的一声,打火机的一点暗光打在他侧脸,明媚的冷峻,极美,他缓缓点了烟,声音散在冷悠的烟雾里,“而且传言也不假。”

关盺呼吸一滞,脸色趋于纸白,张张唇,说不出话来。

他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这是他给她的判局。

这一刻,关盺无话可说。

左城还是垂着眸子,缓缓吸了一口手里的薄荷烟,慢条斯理地吐着烟圈,动作那般优雅,她从来不知道,男人吸烟也可以美成这样,可是她也同样知道,这个美丽的男人有多狠。

很久,他不语,手里的烟燃了一层青色的灰,随手扔在了玻璃烟灰缸里,他起身,对上她的眼,视线灼灼:“你若算计的是我,兴许还能走出左家的门,但是,你对她动了心思,我容不得。”

她的审判,真不轻呢。

她笑,又敛了笑,嘴角僵硬,扯了扯,不知道哪里有些疼,难以发声,声音干涩又沙哑,大抵是烟熏了:“左城,我进左家的门这么久?我一直在等,等你问我,问我为什么要如此?”

左城沉默,眸子冷沉沉的一片,全是阴翳。

等不来他的一言一语,她眸子突然便酸了,声音也哽塞得不像话:“为什么你不问一句呢?哪怕是一句。”

她想,这样不贪心吧。不,她不贪心,但是,左城却太吝啬。

她只要他的一点留心,一点注意,一点好奇,只是,他直接宣判了结果,没有审问,没有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