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他的诚实,他的果决,他的独断专行,从来不掩饰,他狠,不动声色亦或光明正大,只要他视为猎物,从来手到擒来,玩弄手段心的领域里,谁能与他争锋。

成初影爱这样的男人,却也狠极了这样的男人。

“那么你打算怎么惩罚我?或者说,怎么利用我?你亲手将左氏推到风口浪尖,光明正大地昭告与我同流合污,那么你想做什么?”顿了片刻,凝眸看左城,她眸光似要被吸进那一汪深潭,她不闪躲,视线相对,她问,“毁了左家?还是毁了你自己?”

他不语,薄凉的眸子是纯黑色,望不到底地深邃与神秘。

她笑:“看来我都猜对了,你要毁了左家,也要毁了你自己。”默然须臾,她眸光灼灼,“因为她?”

左城不答,她有了答案。

江夏初啊,那三个字,果然是劫数。

“初影。”

沉默了很久,左城忽然开口,喊了两个字,她的名字,她的手轻颤了一下,牵动了腕上手铐,响得刺耳,手腕生疼,她抬眸,看左城,没有说话,视线越发痴缠。

初影……她爱极了他那样喊她。

左城开口,说:“你可知道,我一直不喜欢你太聪明。”

那江夏初呢?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呢。

成初影哑然失笑,笑出了眼泪。

男人啊,心都长偏了的,爱的人,不好是好,不爱的人,好也是不好,她没错,若要真计较起来,错也错在没有让这个男人爱上她罢了,所以,她不怨,如果栽在这个男人手里,是她的命,她认。

“期限是多久?你给我判的罪,期限是多少?”喊着泪,嘴角在笑,她嘲讽自己,问左城。

“没有期限。”

曾经,他说过:不要爱上我,不要对我有野心,代价你付不起。

当时她只是随意听着,一笑置之,才明白,这个男人对这个残忍的游戏从来不玩的。如今,游戏结束,该是清算的时候了。

她输了,赔了一辈子的光景,这是她的仅有,这个男人,有多狠呢,她已经想象不出来。

“也好。”

只说了两个字,她起身,手铐脚铐擦得皮肤生疼,转身,第一次将背影留给那个男人。

罢了,这场游戏她战战兢兢玩了十四年,如今已经在没有力气继续了。

兜兜转转了十四年,她还是活在地狱,只是,尝过了天堂的滋味,她才知道了这地狱的残忍。

铁链远去,忽然静下,门口,那人没有回头,她说:

“左城,你可知道,十四年里,你只叫我一次我的名字,就在刚才。”

身后,只留沉默,她仰着头,看着监狱外的阳光,泪流满面。

人生有多少个十四年,谁舍得花十四年来做同样一件事,成初影便花了十四年,换来左城的一声称呼,此生仅此一次。

此时,中央监察厅严阵以待,久久按兵不动,明里暗里无数双眼睛盯着中央第一警句,盯着左城,盯着成初影,就等着肥肉入口。

只是这肥肉是谁?现在下定论那就为时过早了。

“检察长,左城果然来了。”

说话的是监察厅长齐明海的心腹,监察厅的三把手闫铁林。

“他到底在谋划什么?”齐明海思忖,幽幽发光的眸子像夜里的兽。

“那还不明显吗?左城想要封口。”闫铁林性子急躁,头脑不比齐明海精明。

“我花了十五年时间,也动不了左城一根汗毛,你觉得他会那么简单?”齐明海断言,“就怕是局中局,左城挖了个陷阱让我们当空子来钻。”

老谋深算赛狐狸!

这七字真言形容齐明海十分精确。

“难道我们就坐视不管?”闫铁林急红了眼,左家那块肉,他都盯了好几年了,半点不甘心。

坐视不管?哼,他要左城血债血偿。

一抹森然覆上齐明海眼中:“就算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