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众人一致商定,先在江州歇息一晚,次日再寻找邵问矜口中的怪影。

薛戎料想白天的风波应当已经过去了,徐家为他们安排的住处又十分舒适,放着不住实在可惜,便决定一同回到徐府休整。

进入房间后,薛戎向值夜的人要了一桶热水,打算先沐浴一番。

过了片刻,几个家丁合力将浴桶扛了进来。薛戎道了声谢,回身掩上房门,除掉衣物,将身体浸入了水中。

没等他在暖融融的热水中享受多久,便听到屋外传来了人声:

“哎,老三!你说梅公子现在昏昏沉沉的,我们没问过他的意思,就把他带到这儿来,等他醒了,不会怪咱们吧?”

“你可真够糊涂的!是老爷听说梅公子中了淫毒,怕他憋坏了身子,才为他找了个青楼里的姑娘,让我们把他带来解毒,难道你还敢违抗老爷的吩咐?要怪,只能怪那条妖蛇的毒太刁钻,连梅公子这等人物都化解不了!”

先前那道声音讪讪地接话:“对、对,还是老三你考虑得周全。”

旁边的人又嘿嘿笑道:“再说了,只要是个男人,就没有不贪图床上那点事儿的。别看梅公子装得这么正经,搞不好经过了今晚之后,还要倒过来感谢我们俩呢!”

二人交谈间,还夹杂着另一人似有若无的喘息。这人的声音很轻,却又很是沙哑,似乎正承受着某种煎熬。

经过薛戎门前时,其中一人顿住了步伐,说道:“老三,老爷说的地方,应该就是这儿吧?”

“上头写着‘太风阁’三个字儿呢,错不了!老爷给梅公子找的姑娘就在里头!”

在他们推开门的一瞬,薛戎对着烛台虚虚一指,屋内的灯火便熄灭了。

两个小厮探头进来,见里面黑洞洞的,只听得见水声,却瞧不见人影,正觉得奇怪,便有一道男声悠悠传来:“把人放到床上就行。”

照理来说,徐家老爷给梅公子安排的,本应是位姑娘,为何在房中等候的却是个男子?他们虽然大感惊疑,却不敢多嘴,把梅临雪安顿妥当,便匆匆离开了。

两人走出房门后,暗地里一合计,才想起下人之间流传着一个说法,称老爷曾有意把小姐许配给梅公子,不知怎地,后来却不了了之。

结合今日的情形一看,他们得出了结论:原来自家小姐虽美,却因是女儿身,注定不合梅临雪的胃口。

两个小厮满心以为自己洞悉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哄笑了一阵,就各自散去了。

薛戎缓步走出浴桶,连身上水珠都懒得擦干,只披上了一件松散外袍,便朝床榻走去。

梅临雪自从被扶进房里后,就一直伏在床上,忍耐着一阵强似一阵的欲念。

他听见不远处水花溅落,旋即身边又响起了足音,知道是房中的另一个人刚刚出浴,正朝自己靠近。

于是他咬紧牙关,闷声道:“走……走开,我是……不会碰你的。”

今日早晨,他不慎被蛇妖咬了一口后,竟然淫毒入体,难以自抑。

这对向来克己慎行的梅临雪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原以为运功调息一阵,就能将毒性压制住,没想到隐忍一整日之后,他的身体依旧灼热滚烫,几乎到了失去神智的地步。

薛戎抱着双臂,将他的狼狈模样收入眼底,从容问道:“哦,为何?”

“你、你还敢问我为何,真是不知廉耻!”梅临雪呼吸急促,指尖紧紧抓扯着床褥,手背上绷出了青筋,“我不会……呼,我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小念娘亲的事……”

“那真该给你颁块牌坊。”薛戎冷笑一声,竟一把抓起梅临雪的发丝,迫使他转了个身,将那张饱受情欲折磨的脸暴露了出来。

由于梅临雪生得白皙,颊边沁出的红潮也就越发显眼。那股令他浑身沸腾的热意,凝成了一滴滴汗珠,沿着脖颈滑下。原本清冽的一双眸子,犹如雨前的湖面,已被浓重水雾所笼罩。

薛戎扫了他一眼,唇边勾起一抹透着邪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