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薛戎面上渐渐浮现出哂笑之色。
曾几何时,他就连在古榕下发愿时,也满心希望梅临雪能多看自己一眼。可惜五年过去,一切已是今非昔比,梅临雪对他是爱是恨,早就无关紧要了。
从前他最想得到的,便是出自对方之口的一句爱语,可现下听在耳中,他只觉得荒唐至极。
此时,门外猛地响起了敲门声。
敲了几下,房外之人见无人应答,索性将门推开了一条缝,将脑袋探了进来:“前辈,还没好吗?我有些饿了,清芝姐说请我们去吃午饭。”
这一探头不要紧,邵问矜正好撞上了屋内的两双眼睛,进而发现两人都坐在床上,中间还夹着一个孩子,彼此之间拉拉扯扯,气氛胶着,场面诡异。
偏生邵问矜又是个迟钝的,碰见这古怪一幕也不懂得回避,只是纳闷地挠了挠脑袋。
梅临雪心头立即警铃大作,他冷着一张脸,上下扫了邵问矜几眼,对薛戎耳语道:“这几日,似乎他一直都在你身边。他是谁?你现在喜欢这般年纪的?”
“认识的一个小辈而已。”薛戎拂开梅临雪的手,站起身来,“我要走了。”
梅临雪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总算恢复了正常面色:“也对,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明日午时,我在三沣茶社等你,可好?”
薛戎不置可否,又回身瞧了未醒的梅念一眼,便同邵问矜一起离开了。
两人来到大街上,邵问矜满面好奇地问道:“清芝姐说,您又来见梅公子,就是想吃回头草了。前辈,何为回头草呢?”
薛戎差点被呛着:“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乱问。”
“我已有十八岁了。清芝姐说过,一旦年满十八,就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了。”邵问矜不服气地撅了撅嘴,“对了,您明日会赴梅公子的约吗?”
听闻这个问题,薛戎略微有些出神。
他与梅临雪,一个是众叛亲离的混世魔头,一个是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若不是他造下杀孽在先,又非要勉强梅临雪与他在一起,他们本不应有任何交集。
事到如今,他不会放任自己一错再错。
何况,在枕流台时,梅临雪曾和其他两人联手布下移魂阵,一度想置自己与腹中孩子于死地,让秦沐微取而代之。到了最后一刻,不知怎么又回心转意,让这孩子活了下来。
现在,梅临雪竟又换了一副嘴脸,诉说他五年来如何精心养育孩儿,又对自己是怎样一番用情至深。
他若轻易信了,才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