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薛戎这个外人都能瞧得清楚,柳隽真是人情练达之人,岂会察觉不到洛笙笙的心意。
他故作不知,想必是对洛笙笙并无情意,可又不愿直接断了洛笙笙的念想,以免洛笙笙今后不再全力为他效命,便这么若即若离地将人吊着。
只是洛笙笙被蒙在鼓中,依旧以为他的教主是一株柔弱无害的美人草,趁柳隽真下车办事时,还警告薛戎道:“不许你勾引教主,听见没有?”
薛戎嗤笑道:“你觉得本尊跟他,谁长得比较像狐狸精?”
洛笙笙怒气更甚:“谁说长得平凡就不能勾引人了,要不怎么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一说呢?”
他心头不忿,还要再挖苦薛戎几句,忽然觉得后颈发痒,便用手抓了抓,再收回手时,上面竟然趴着一条细长的虫子,两边生着密密麻麻的长足。
洛笙笙登时被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将手上的虫甩开。可等他低下头,才发现有无数条一模一样的虫子,从他的衣领下、袖口下爬了出来,在皮肤上缓慢蠕动。
薛戎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癞蛤蟆吃不吃天鹅肉,本尊不知道。可是本尊瞧见,这些小虫子马上就要吃你的肉了。”
洛笙笙头皮发麻,连动也不敢动了,声音里带着哭腔,咬牙切齿道:“薛戎,是不是你搞的鬼?”
“洛阁主说笑了,本尊和这些小东西又没有交情,它们怎么会乖乖听本尊的话呢?”薛戎道,“不过,本尊听见它们在议论,说洛阁主细皮嫩肉的,只要咬上几口,上面就会长满红斑和水疱,一碰就疼得钻心呢。”
洛笙笙已是泪水涟涟,连脊背都在颤抖:“帮、帮我把虫子抓走……”
“本尊十分想帮洛阁主这个忙,但可惜手被捆着,实在是爱莫能助啊。”薛戎抬起双手,向他展示被秘银链缚在一起的手腕。
洛笙笙双眼通红,咆哮道:“那还能怎么办!你赶紧说!”
薛戎似是苦心思索了一阵,片刻后,作出福至心灵之状:“哎呀,本尊忽然想起来,这种虫子最是怕水,不远处正好有条小河,只要洛阁主跳进去洗个澡,想必虫子就纷纷散了。”
闻言,洛笙笙立刻站起身,唰地跳下马车,向前奔走几步后,又咬着牙回过头来:“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溜走?你也得跟我一起到河边去!”
两人到了河岸旁,洛笙笙迫不及待地扎进河里,由于河水只及膝盖,他需要把身上衣物都脱去,再将全身浸在水中,才能将虫子都驱走。
他的衣服解了一半,露出雪白胸膛之时,薛戎忽然说道:“洛阁主,你的身子若是教本尊看了去,清白名声岂不是毁了?”
洛笙笙气极,一面在河中凫水,一面大叫道:“那就将你的狗眼闭上!”
薛戎脚下挪动几步,到了一块半人高的巨石后,又蹲下身来,让石头遮去自己的身形:“那本尊便在这石头后面等一阵吧!”
片刻之后,洛笙笙那头并没有回音,只听得河中水声大作,想必是他被那些虫子吓破了胆,正在拼命濯洗身体,分不出神来注意薛戎。
薛戎悄无声息地从巨石后溜走,与守在马车边的清芝汇合,对她一点头:“清芝,难为你抓来这么多千足虫了。”
清芝面上并无波澜:“无妨,尊上能派上用场就好。”
先前,几人在车上时,有只飞虫从窗外钻了进来,对于这种一指头就能捻死的小东西,洛笙笙却难掩惊慌。见此情景,薛戎才想到了这出计谋。
眼下柳隽真不在,洛笙笙又被引开,正是逃走的好时机。
薛戎双手被缚,虽然行动不便,还是与清芝一同逃到了最近的一处村庄中,换掉了身上的衣服,乔装成两个风尘仆仆的旅人。
但他们两人行动,难免惹眼,最好是能混进路上的商队之中,既不耽误行程,又能掩人耳目。
薛戎和清芝藏身于山道旁的树林中,不多时,便有一队赶路的人马行经此处。这行人皆是武夫打扮,为首的乃是一个蓄着短须的中年男子,身后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