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薛戎当真跟着柳隽真修炼起来。

每日,柳隽真随隆龛老祖完成例行的修行后,都会趁夜来到约定的地点,与薛戎相见。

两人相对坐于石台上,凡是隆龛教过的心法、口诀,柳隽真都会事无巨细地告知薛戎,若是薛戎有什么难以理解之处,柳隽真还会亲身为他示范。

前些日子,薛戎为了习字,不仅常到藏书楼中翻阅书本,还屡次向柳隽真请教诗书上的问题,但从不多打听修炼之事。如今他才得知,柳隽真已然是筑基后期,即将冲击金丹境界。短短几年内,柳隽真就超越了许多修士,达到了他们一生都难以企及的修为。

怪不得当年在嘈杂的街市上,隆龛老祖一眼就挑中了柳隽真,他确实天资极佳,悟性过人。

而自己分明比柳隽真年长几岁,却连引气入体都尚未参悟,思及于此,薛戎不禁有些惭愧,于是在修炼上加倍勤勉认真。

薛戎白天仍然要充当杂役,只能利用夜里的时间,不眠不休地苦修,未敢有一日懈怠。

大半年后,他终于修至炼气六层。如此修炼速度,虽不及柳隽真,但也胜过许多人了。

每当到了隆龛老祖面前,薛戎便会封住周身灵力,依旧伪装成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以免被对方察觉自己与柳隽真一同修炼之事。好在,隆龛也极少正眼瞧他,因此并未发现端倪。

一日,薛戎为隆龛奉上刚沏好的热茶。后者接过茶盏,眉头微皱,未发一言,劈手便将茶盏扔了回去。

茶水滚烫,泼到身上怕是会烫出燎泡来,薛戎不假思索地伸手一接,正正好将茶盏托在手上,未洒出一滴。他低头一看,才发觉是杯中混进了一片陈茶,故而惹得隆龛不快。

他正准备向隆龛赔个错,下去再换一杯,一抬头,却见隆龛冷眼望着他,目光中充满审视的意味。

薛戎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动作太快也太准,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

顿时,薛戎的后背被冷汗濡湿,还未想到该如何蒙混过去,隆龛一抬手,已是一记掌风袭来。他被掌风扫到地上,身体重重撞在青石板上,狼狈不已地咳了一声,嘴角溢出一道血丝。

未等他反应,隆龛又击向他的面门,薛戎明白此举是在试探自己,因此半点不敢反抗,只是一味躲闪。

隆龛的攻击何等凌厉,须臾,地上已被灵力轰出了几个大洞,薛戎更是皮破血流,险些丧命。

当薛戎气息奄奄地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之时,隆龛缓步走来,停在他的面前,手上又挥出一掌,直往他的命门而去。

若是此时还不抵挡,他便真要当场殒命了。薛戎只好凝起灵力,反手一推,化去了这一记掌力。

见状,隆龛摇摇头,冷笑道:“你终于舍得露出真本事了。”

薛戎胡乱拭掉口鼻涌出的鲜血,哀求道:“老祖饶命。”

“我竟不知道,身边藏着一只小贼。”隆龛提起薛戎的头发,逼迫他仰头看着自己,“是谁将修炼的法诀泄露给你的?是隽真?”

薛戎惊慌道:“不,不是他!是我自己偷学的……”

从他的反应中,隆龛已经洞悉了实情。

然而,不知是否因为柳隽真是他的爱徒,隆龛并未过多追究此事,而是反问道:“就凭你,也配偷学我隆龛的功法?难不成,你还奢望做我隆龛的徒弟,妄想有朝一日能得道飞升?”

这话虽令人胆寒,薛戎却从中窥得了一丝生机。

他咽下喉头的一口腥甜,翻身跪起,用力磕了一个响头:“求……求您收我为徒,求您给予指教!”

隆龛不应,他便接连磕下第二个、第三个,一直磕得额头鲜血淋漓,视线也开始模糊。

薛戎还欲继续,隆龛却道:“行了,在这装疯卖傻的给谁看。”

顿了顿,隆龛又道:“你若是真想拜我为师,从今往后,我教什么,你就得学什么,不得私自修炼,更不得再向隽真偷师,听懂了吗?

薛戎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