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挽迤在地,步态掩映生姿,脸上一派柔情绰态。
皇明煦哪里见过这样活色生香的场面,面色一红,羞得闭了闭眼,待再睁开眼时,美人避让开出一条路,只见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抬着一顶四面挂着月影纱的轿子,轿内坐着两人,从皇明煦的角度只能隐隐绰绰看到一人靠在软榻上,另一人伏在他膝上,最怪异的是其中一人身上连着无数丝线,与东南方向的丝线似乎系出同源,两人之间也有一条丝线相连。
皇明煦忽然回想起师子音和狗奴死了之后,两人身上的丝线便自动消失了。
他还没来得及琢磨明白,月影纱自内被掀开了,露出了轿内两人真容。
其中一人盛服韶颜,容貌极盛,是平生罕见的好颜色;伏在他膝头的人桃花玉面,满脸戾色,正是阙泽,在见到皇明煦的一瞬抬起头,急切想要动作,却被另一人轻而易举按着头趴伏回原处。
他轻声开口:“乖些,还没到你说话的时候。”又对着皇明煦笑了笑,风流蕴藉。七@一零<舞八.八舞九零]
这样的排场和本事,皇明煦想不出第二个人,应当就是李严说的殿主,也正是纪景辉。
也是一物降一物,小雪任性妄为,粗暴乖张,在纪景辉手下竟然驯服如同小宠,要不是现在情势紧急,皇明煦都想逗弄一番阙泽了,看他平常这样爱放狠话,做事做绝,现在不还是被制得无法动弹。
十七 破阵
对方现在这样大费周章,摆出如此架势,不像寻仇,反而像是示好。
皇明煦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自信这样认为,在如此想法的驱动下,他也不声响,微笑抬头看着纪景辉,任由被春风带过来的落花拂在面上。
也许阙修推他进此处真境确实有原因。
李严起初极怕,躲在皇明煦身后不住哆嗦,见并没有人上来擒住自己,也逐渐定了定神,探出头来观察,正好碰见了小雪带着探究的眼光看着自己,他一贯是个不肯吃亏的,想到这人也不过是个炉鼎,便也视线不肯避让,看了回去。
却没想到这人容貌玉雪可爱,不知被什么刺激忽然翻脸起来,眼底燃起灼红,竖瞳如同流火一般,呲开满口利牙,犬齿交错如同凶兽李严没想到他竟然激怒之下露出了半幅本相,骇然之下越发贴近皇明煦,这又惹得小雪越发狂怒难以自制,坐起身摆出蓄势待发的姿态,如同恶龙直要扑咬上来一般。
同行的纪景辉自然不能容许,也不见如何动作,皓白手指在小雪背上轻抚,阙泽瞬时像是失去了全身力道,软绵绵地伏趴在纪景辉脚边,只是喉间不情不愿的呼噜声,暴露了他的愤怒。
皇明煦看了一眼小雪,心底叹了口气,看来预言书彻底不顶用了,魔尊在书里何等威风,擒住师尊后夜夜做那等羞事,刺青枷锁乳钉一样不落,现在落在纪景辉手里柔顺如同玩物一般,可见尽信书不如无书,还是随机应变为好。
纪景辉终于按耐不住,先开口寒暄:“师道长是要离开了吗?也不和我打一声招呼。”
小雪都认出来了,纪景辉既然能制住魔尊,修为当远胜阙修,不可能反而认不出自己,这时装聋作哑称呼皇明煦为师子音,是打算就此作罢,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皇明煦心里转过许多念头,面上不显,担心多说多错,他只是点头作答。
纪景辉说了声好,就漫不经心的伸手抚揉小雪头发,小雪不住嫌恶闪躲,却挪不开位置,只能怒目忍受,他又看了一眼皇明煦挺直脊背站在原地,毫不关心的模样,眼底闪过泪花,竟然是委屈到险些哭了。
皇明煦自然捉摸不透小雪心路历程,只是在想阙修当真好耐心,亲弟弟都这样了还不出手,竟然要指望自己这样一个外人甘冒奇险救小雪。他等了半天纪景辉并没有表示,僵持之下就算耳畔仙乐也听得烦了,行礼道:“那我走了。”
纪景辉这才仿佛注意到还有一个人站在面前一般,回神道:“师道长走好,不过有一桩事还要道长解惑。”
皇明煦镇定道:“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