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百骸,阴阳化合生气灵。
皇明煦想的很开,他前阵子遭遇的一切归根到底是实力不济,阙修等人在许多关节上还是看在师尊面子上才网开一面,或是源于倾慕师尊,或是因着忌惮师尊,可见修真界还是实力为尊。此次游历也曾长了见识,虽然目前为天人的预言束缚,然顺不足喜,逆不足忧;音声相和,前后相随。之前自己将一本黄书奉为圭臬,导致误判了许多情况,这次等玄渺回来了,把这些事情全数和师尊一一讲清楚了就是。
如此心境豁然开朗后,五心朝天,吸纳灵气孕养,气不泄不散,修炼较之往常进速快了许多。皇明煦既然会被玄渺收做首徒,自然资质卓越,纵然与玄渺这般天道眷顾的相去甚远,也远胜寻常修士。
日升日落,修行一去三日,皇明煦早已辟谷,因着感慨师尊谆谆如父语,殷殷似友亲,连日来一直孜孜不倦、将勤补拙锤炼真气,不觉疲倦。
这日寅时,皇明煦惦记起来,许久没在演武场监督师弟师妹们修习对练了,也不知现在有谁替代了这项活。
他忽然听到动静,正是雪衣玉带的玄渺从外缓步走来,赶紧起身迎接,口称师尊。
玄渺但微颔首,皇明煦一时还捉摸不透师尊是不是消气了,预备想出一些话题试图缓解沉默的尴尬。
还不待他牵出一些不出错的话头,玄渺忽然自袖里掏出一袋油纸裹紧的小包,皇明煦观察神色立刻双手接过奉在胸前,揣摩师尊这是个什么意思,是不是应当顺势打开油纸包装。
玄渺和缓道:“你小时候不是最爱吃栗糕吗?我去山下买来的。”
皇明煦的头脑立时飞速运转起来,师尊既然这样讲,应该是不生气了。至于他幼年时候对栗糕倒未必多爱,实在是因为师尊早已辟谷常讲课忘了时候,孩童又容易肚饿难耐,栗糕便于久藏揣在怀里,当师尊和其他弟子讲话的时候就偷摸囫囵塞口中充饥,如此效法者也不少,年长些的弟子们那时都靠着栗糕顶饿。
后来玄渺地位越来越尊崇,很少亲自传授功课了,需要偷吃栗糕的情形也少了,再后来皇明煦晋升至元婴,开始效法师尊辟谷了,那时只觉师尊既然是修士表率,走过的路做出的事一定也是最正确的。
因为玄渺一片好意,他打开油纸包装,先是道了一声谢,再捏起一块栗糕几口吞下了。
玄渺静静看着他,不声不响,眼底全是深重难言的情愫。皇明煦只觉尴尬,在师尊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又吃了几个,自忖已经够礼貌了,这才恭敬扎上包装。他牵挂天人的恶毒絮语,时间已经过去好几日,不知预言何时会实践,又觉开口就是桩大麻烦要求助师尊实在难为情,只好预备从离开斡元宫开始讲:“师尊,我这回颇多经历,遇上许多不同的人,其中……”
还不待皇明煦说完一句话,玄渺忽然沉了脸色道:“我如果想听自然会问你。”
这话便是不欲听徒弟多话的意思了。
皇明煦只好闭嘴,心里越发焦灼,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出了大事,师尊心情怎么又忽然不好了。
玄渺许是觉着刚才语气太过严厉突兀,又平和道:“这是为了你好,如果你讲的话是我最担心的那桩,我也不知道会做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
皇明煦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不明白什么是让渡劫真人也担心的事情,难道是那本黄色预言书?或是师尊为了准备渡劫要斩断因果,怕自己讲出的事情会强沾宿业?
二人修为不同,认识自然差了许多境界,自己理解不了玄渺的话也很自然。皇明煦如此想时,豁然开朗。
玄渺在出言恫吓后,又平静开口:“你近来功课怎么样,没落下吧。”
皇明煦赶紧保证自己得闲时候就勤加修炼,有些关键处还需要师尊解答。
玄渺点了点头,转身朝着西南走去,皇明煦悉心揣摩师尊心态,觉着他应该是在引路,于是恭敬跟在师尊身后。
两人穿过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来到主楼前,主楼当得起琼台玉阁一词,如同传说中的仙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