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回屋歇着便要走,脚底板刚抬起就听陈木叫他一声:

“王哥,城里还有别的摆摊的地方吗,人不多的那种,你告诉我一声,我自己去也行。”

“有的,明儿我领你过去,咱再不去那里了,冷清点不怕,我陪你就是,总之我这小买卖也没多少财主光临。”

陈木感激地看向王二,老大哥摆摆手,本来就对自己丢下陈木自己跑掉而愧疚,可听不得他嘴里道谢,赶忙说两句热乎话就回自己家去。

陈木也进了屋。

站在衣柜中间的大镜子前,背对着镜面扭过头看,原本完好的衣服被撕破,歪歪扭扭地分开一道大口子,仿佛一道狰狞的疤盘亘在陈木心头。

那双眼睛依旧很漂亮,鼻梁骨右侧的那颗小小的美人痣依旧会被陈木注意到。每次两个人做爱做到陈木无法承受时,他都会失神地盯着那颗痣,有时候很想要去摸一下,就像想摸一摸那人墨色的头发一样。

但是什么都变了。

就好比镜子里的陈木,从正面看衣着端正算有个人样,在镜子看不到的背面,却是滑稽的,是狼狈的,是足够惹人耻笑的。

就好比程锦明曾经对他的好也都是笑话,是建立在欺骗之上,原本两个人的相识就是不对等的,像他们的身份一样,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却把腰弯进泥土里,其实程锦明没有什么大错,从一开始他便说过只是玩玩,从一开始他们的关系就和钱扯不开,从一开始,就是陈木自己当了真。

他把衣服脱下来叠好,他的针线活不错,但是他觉得这件衣服他缝补不好,而缝补不好的,便只能扔掉了。

陶瑞泽在夜总会开了包厢。

他和几个朋友先到,纪畅本来要来,临了又因为一场临时手术放他鸽子,说改天请他,这哥不来,另外俩哥也是大半天才露头,陶瑞泽嘴巴不饶人,一见程锦英他们来了就开怼。

“见你们几面简直比登天还难,合着就我一人闲得没事,请你们喝酒还得求爷爷告奶奶的。”

“你可不是闲人么,我们天天朝九晚五,就你和瑜哥去度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