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生气。”沈清欢回握住他的手,漆黑细密的羽睫微微垂下,“只是担心你罢了。”

“我已经好了。”

“嗯。”

“对了!”傅云舟似是忽然想起什么的样子,“我怎么会在……”

话音未落,他却猛地僵住。

沈清欢的手正被他握在掌中,自然感觉到了他的异样。

羽睫微颤,她没有吭声。

她记得凌七同她说过,傅云舟发病之后有时会想不起发病期间发生的事情,即使记得,也只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并不是全部的记忆。

微垂着头,傅云舟握着她的手不禁收紧。

她一定已经见过他那副样子了……

脑海中极快的闪过了一些片段,有她一脸抗拒惊恐推开自已的画面,也有她无声落泪令人心疼的场景。

傅云舟打从心底里升起一股深深的恐惧,怕在沈清欢的眼中看到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厌恶和排斥。

她既然已经知道了,他就无法再继续隐瞒她。

只是该如何坦白,傅云舟心里却犯了难。

“欢儿……”

他才起了一个头,唇瓣却被她温软的指腹轻轻抵住,“你方才解了毒,还是好生歇歇,有什么话我们日后再说。”

她知道,傅云舟很为难。

他并不是真的想告诉自已整件事,只是觉得与其被自已追问,不如自已先坦白。

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已的秘密,他不想说她不会逼迫他。

而且沈清欢总觉得,傅云舟会犹豫迟疑并非有心隐瞒她,他只是担心说了之后自已会远离他。

这样看来,是她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也许等到某一日她的心意被他全然知悉,他相信自已也如他在意自已那般在意着他,或许就会坚定的告诉她一切了。

她可以等。

温柔的朝他笑笑,沈清欢的声音很轻柔的响起,“再睡一会儿吧。”

“那你呢?”

“我在这儿陪着你啊。”她说的自然。

看着她的脸色略微透着一丝苍白,眼底带着淡淡的乌青,傅云舟心口一涩,手上略一施力便将她拥进了怀里,“该睡一会儿的人是你。”

说完,他甚至没给她反应的机会,直接将她抱上了床榻。

躺平、搂住、盖被,动作一气呵成,把沈清欢都看愣了。

“你……”她的手横在了两人之间,面色微红。

两人虽是和衣而眠,但也算得上是同床共枕了,这与他们素日亲近到底有所不同。

面对沈清欢些微的推拒,想也知道某位太子殿下是何反应。

他蛮横的拽住她的手搭在了自已的腰上,随即满足的闭上了眼睛,“欢儿,你我之间不必顾忌那些世俗虚礼。

我们早晚要完婚的,同床共枕这件事或早或晚无甚影响。”

“……歪理邪说!”

“是肺腑之言。”他纠正道。

说话间,他的手轻轻覆在了她的眼睫上,感觉到她纤长的睫毛像小刷子似的划过自已的掌心,傅云舟喉结微动,音色渐沉,“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

“你还是……”

“欢儿,你再不歇息,我可就干脆不让你歇了。”他的手充满暗示性的按在了她的背上,意味深长的威胁道。

这次她倒听话,赶紧闭上了眼睛。

见状,傅云舟不禁勾唇。

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她颈间的吻痕,他的眸色蓦地一沉。

明明知道是自已的手笔,可他心里还是不免觉得有些酸涩。

吃自已的醋,他大概是这世间第一人了吧。

一夜未曾合眼,此刻见傅云舟安然无恙的醒来,沈清欢心里紧绷的那根弦这才松下,不禁有些昏昏欲睡。

鼻息间嗅着傅云舟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她觉得无比心安。

这一刻,什么世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