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顿,她的笑意也微微凝滞。

她还保持着刚刚倚在榻边的姿势,柔顺漆黑的发拢至一侧,从颈间倾泻而下。

眼波流转间,温柔似水。

傅云舟看着,眸光不觉变的深邃。

烛花“噗”地爆了一下,惊扰了一室静谧,也让沈清欢从错愕惊讶中瞬间回神。

她赶忙起身下榻,月白色的寝衣包裹着玲珑身段,不着袜履的嫩足就那么踩在了脚踏上。

脚底传来的些微凉意让沈清欢意识到自已眼下赤着足,面上不禁一红。

烛光映照下,娇羞动人。

“……参、参见太子殿下。”沈清欢朝傅云舟福了福身,心下百转千回,面上却故作淡定。

傅云舟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手腕。

这个动作、这一幕,像极了他们那日园中初见。

他趁着夜色而来,身上犹带着霜气,指尖微凉,令沈清欢不觉瑟缩了一下。

傅云舟后知后觉的收回手,兀自解下了身上带着寒气的斗篷。

侍书和墨画站在外间隔着纱幔瞧着里面的动静,莫名觉得这一幕像极了娇妻在等待晚归的夫君。

不知傅云舟心中是何想法,总之他面色自然,仿佛自已进的不是未婚女子的闺房,而是他自已的寝宫。

面前的姑娘也不是他尚未过门的娇妻,而已然嫁他为妃一般。

眼锋扫过,傅云舟见沈清欢仍低眉敛目的站在地上,十根脚趾莹白如玉,不安的微微蜷缩起,昭示着她此刻焦灼局促的内心,倒不似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好唬人。

喉间略微一紧,他强迫自已移开了目光,音色低沉道,“上去。”

沈清欢一怔。

将手中的斗篷随意丢到窗边的矮榻上,傅云舟回身走到她面前,下颚微扬,“到榻上去。”

“……恐有不敬,臣女不敢。”她素日听闻这位太子爷言行无矩,向来不将那些世俗礼教之类的放在眼中,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深更半夜闯入女子闺房当中,放眼整个东曜国,他怕是第一人了吧。

傅云舟眯了眯眼,没再说话,却忽然伸手抱起了她。

或者不能说是抱,他只是将两只手掐在了她的腰上,像抱小娃娃似的将她举起放到了榻上,一把扯过锦被盖住了她被寒气侵袭的一双脚丫,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甚至根本没有给沈清欢反应的机会。

待她终于回神顶着一张红成虾米的脸看向他时,那人竟已经坐在旁边悠哉的喝茶了。

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令沈清欢的脸再次升起了温度。

那是她方才用的茶盏!

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太过“炽热”,傅云舟若有所觉的朝她看过来,淡声道,“日后勿要如此了。”

“嗯?”

“自个儿的身子,要多加爱惜。”他指的是她方才光着脚丫下地的事。

闻言,沈清欢微垂下头,及腰的发散在颊边。

她软软的应了一声,“嗯。”

自从娘亲和外祖父去世后,除了身边的嬷嬷和丫鬟,他是第一个与她说这样话的人。

这样近乎关心的话,她已许久未曾听到。

又浅浅的抿了口茶,傅云舟忽然问,“那蜜饯……可合你的口味?”

“齿颊留香,多谢太子殿下赏赐。”

“……那并非赏赐。”

沈清欢有些疑惑,不是赏赐,那还能是什么?

见她目露茫然似有不解,傅云舟也没有多解释,只是说,“你喜欢,孤日后便让他们多做点给你送来。”

“不敢如此麻烦。”

傅云舟没应声。

想来是我行我素惯了,沈清欢的婉拒他压根不放在心上。

听着外面的更鼓又响了一声,沈清欢眸光微动,小心翼翼的觑着傅云舟的神色,心说他此来不是为了抓猫的吗,怎地还坐下不走了?

他不走,她也不敢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