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她这样对自已使些小性子,那会让他觉得彼此之间距离更近,自已于她而言不再是一个陌生的太子殿下,而是相识相熟的傅云舟。
恐打扰到她歇息,是以他一丝声音也不敢发出,仿佛连呼吸都放缓了几分。
视线落在沈清欢的脸上,见她乌黑的发散在枕上,头上未戴任何珠翠,当真极美。
只是有两缕调皮的发丝散在了她的颊边,他本想帮她拢至耳后,可想到会吵到她,便未敢轻动。
烛花忽然“噗”地爆了一下,火光微抖,将傅云舟的侧影映在了榻里的幔子上。
沈清欢的眸子微微眯成一道缝隙,刚好能看见,心里蓦地一暖……
她本以为自已应该很难睡着的,谁知打脸简直不要来的更快!
她不止入睡的快,而且睡得很沉。
一夜到天明。
翌日清晨沈清欢醒转,隔着幔子隐隐瞧见外面守着一人,她一惊,心说傅云舟不会在此坐了一整夜吧?
匆忙从榻上起身掀开帐子,不想帐外却像变戏法儿似的来了个“大变活人”。
见她醒来,傅瑶眸子一亮,“嫂嫂你醒啦!”
“公、公主殿下……”方才睡醒,再加上看到守在自已身边的人忽然从傅云舟变成了傅瑶的,沈清欢一时间懵懵的,没注意到自已的称呼有何不妥。
直到傅瑶主动提醒,“嫂嫂,不是跟你说叫我‘瑶儿’就好了嘛。
此处又没有外人,不必公主来公主去的,听着生疏。”
“嗯。”沈清欢想,她跟傅云舟不愧是兄妹,都喜欢纠正别人对自已的称呼。
“嫂嫂你觉得身子好些了吗?
我昨日便听说了竹音寺发生的事情,原本打算当时便出宫来看你的,只是恐惹人注意,是以直待到天黑才出宫来,不过来时你已歇下了。”
“有劳你记挂,已无大碍。”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听你的丫鬟说了,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出这口恶气。
那个劳什子的沈千娇,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也不问问本公主答不答应!”提及昨日的事,傅瑶便气不打一处来,“嫂嫂你千万别怕,不管出了何事,都有我和皇兄为你撑腰呢。
还有母妃!
父皇最听母妃的话,实在不行就让母妃给父皇吹吹枕边风,让他直接下旨抄了沈府!”
侍书:“……”
沈清欢:“……”
皇室中人,行事都是这么简单粗暴的吗?
不过沈清欢知道傅瑶此言皆是为了自已好,便只淡笑不语,心下感激。
想到什么,她看向走进来的侍书问,“对了,可有忧儿的消息吗?”
闻言,侍书面色微僵,眸光黯淡的摇了摇头。
沈清欢轻轻叹了口气,在心底告诉自已不能气馁。
还是那句话,没有消息也许便是好消息。
回过神来,沈清欢状似不经意的问,“……傅云舟呢?”
“哦,皇兄他上朝去了。”傅瑶随口道。
见状,墨画却按捺不住补充道,“小姐,太子殿下昨夜在您榻前守了一整夜呢,及至早朝时分才换了衣裳匆忙进宫去了。”
一夜过去,墨画再次成为了为傅云舟摇旗呐喊的小小跟随者。
她虽然觉得这位太子殿下发起脾气来有些可怕,但好在他并不朝她们家小姐发脾气,而是为了她家小姐对别人发脾气,这让墨画觉得非常好。
加上昨日一整天傅云舟的表现,不禁把墨画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恨不得就打包将她们家小姐从沈府偷出来送到太子府来给他了。
再说沈清欢听闻墨画的话,眸光微动。
他竟当真守了一整夜……
“嫂嫂,你可要再歇一歇吗,天还早呢。”傅瑶如是说道,但其实她心里想的却是,就是时辰不早她想睡也大可以放倒头睡到大天亮,无人敢说三道四。
沈清欢却微微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