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他面前来,他长得高大凶戾,天生一张凉薄狠辣的混子脸,谁也看不出他当了十几年的优等生。他拽起纪真宜的后领,把他像个垃圾一样丢在巷子蒙灰的墙上。纪真宜闷哼一声,顺着墙滑下来坐在了地上。
“我还当你会活成个什么狗屎样,挺开心的嘛,这学校是我爸给你弄过来吧?今早上和你一块上学那人谁呀?新姘头?”他用脚尖踩着纪真宜肩膀,自上而下俯视他,“苦着脸干嘛?笑啊。”
纪真宜真就笑了,仰头问他,“不是,我真想问问你,你都上大学了,怎么成天闲成这奶奶德行,垮不垮啊,还来打高中生?”
莫燊笑容更大了,“我打婊子就像打陀螺,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轮得到你来哔哔?”
纪真宜偏头笑,贱兮兮地冲着莫燊,“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莫燊怒不可遏,提着他领子往地上狠狠一掼,“操你妈!你给老子跪着!”
纪真宜藏袖子里的手机都差点给他摔出来。
“纪真宜你真行,人没了才几天,你他妈就颠颠换上新户头了?跟你妈一个德性,活该特么婊子无义!”
“是啊,我行情多好啊,都争着抢着要我呢,羡慕哥吧?”
莫燊反手就给了他一耳光,响亮的,纪真宜被扇得偏过头去,脑子里耳鸣阵阵。
“贱货,跟你妈似的万人骑,生来做婊子!”
纪真宜舌头抵着口腔,烧麻麻的有些火涨,他忽然笑了,眼睛精亮地看着莫燊,充满挑衅与不屑,“这么久了,你怎么还玩这娘们兮兮的一套,别人打人动拳动腿,你就会扇个耳光,怎么那么能耐呢?”他不怕死地把右脸凑过去,“打爽了吗?这边还好着呢,要不再来一巴掌逞逞你的女子柔情?”
莫燊气结,作势就要再往他身上补几脚。
“住手。”
清朗而冷冽的一声制止。
纪真宜和莫燊一行人齐刷刷朝声源看过去,谢桥背着单肩包,穿着校服,带着最正儿八经的优等生范儿从容不迫地走了出来。
纪真宜还当是谁,一见是他直想拍额头,谢桥这斯斯文文一大学霸出来逞什么英雄,干人牛逼不代表干架也牛逼啊,两人一块儿挨揍可不是什么共患难的好事。
而且,那也太丢份了吧。
好在谢桥的颜面还有挽回的余地,莫燊后头跟着的那个斜刘海马甲哥一眼瞅出了门道,大惊失色,嘴里的烟都取下来了,“我操谢桥!”
纪真宜尤有余裕地想,你说你操谁?
“走吧走吧,他舅我们省警厅那个……”他挤眉弄眼地朝莫燊比了个大拇指,意味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