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荡没有回头,没有停下,兴致高昂地继续着。
“是吗?那该用晚膳了。”姚寅假装看不见她的激愤,若无其事地打断道,口吻显得很平静,没有丝毫的起伏。
“吃不下。”脱口而出的话,让姚荡回过神,转过眸,对上了四哥那双彷佛能洞悉一切的视线。她抿了抿唇,挫败地垮下双肩,意识到先前的反驳全都成了屁话。茶饭不思,不正好用来形容她眼下的状态吗?
“他已经可以左右你喜怒哀乐的了?”姚寅是真的洞悉了很多事,可他宁愿自己不要看懂这些。
“哪有!”她嘴硬地矢口否认,却连自己都觉得这话太没说服力,只好硬着头皮掰出些理由,“我只是很难一瞬间就把他当做陌生人。”
“为什么?已经习惯了?”他很清楚,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它胜过爱。
幸好,姚荡还不至于残忍到去做出正面回应,她眨了眨眼,绕着弯子,目的只是为了极力摆脱苏步钦对自己的影响,“啐,不过才同他认识几个月而已,能有多习惯?何况,又有什么习惯是戒不了的?以前我也很习惯有娘的日子,后来没了,回不去了,也就适应了;还习惯过‘步步高’,他走了也就走了,我的日子还不是得继续过。苏步钦,能和他们比吗?”
对,他比不上娘那么重要,也比不上她和‘步步高’的青梅竹马。
就算有一天,他和淑雨的婚事成了定局,难以接受也只是一时的,她的世界不会就此崩塌,大不了痛一下哭一场忘了就好。
她的沉默,让屋子里突然地安静了。姚寅始终没做声,挨近了她几分,垂眸打量着。不知道是该夸她坚强,还是该骂她冷血;总之那么多年,他的确从未见过姚荡为了任何一个人要死要活。
“那我呢?”半晌,他才出声。
“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换来了姚荡的一头雾水。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可以继续若无其事地活下去?”姚寅以为,那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会是他最大的胜算。然而,姚荡的话,让他不得不开始怀疑,在她心目中,他是不是也一样,是完全可以戒掉的习惯。
“为什么这么问?你……你你、你该不会是又想不告而别吧?是不是还打算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姚荡下意识地伸手,攥住他的衣袖,仰起头,用无助的目光凝视着他,却又拼命想掩藏住挽留的心境。四哥不会无端问这些的,她害怕这会是句用来做铺垫的开场白,却又清楚他那么忙,也会需要自己的生活,她没资格因为一己之私留他。
闻言,姚寅觉得好笑,又有几分心疼。事实证明,姚荡不聪明,她只是很敏感;也不是不在乎,只是怕在乎。
他很想告诉她,他没有要走,若无意外以后也不会丢下她。然而,想听的话还没听到,他耐着性子,指尖小心翼翼地触上她的脸颊,轻抚而过,停在她的耳际,继续问道:“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你不是说没有什么习惯是戒不了的吗?”
“你不一样呐!你是我四哥、是最亲的人,人家不是都说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嘛,我们俩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彼此渗透了!我只要看到自己,就会想到你,我总不能把自己给戒了吧……”
没等她把话说话,姚寅落在她耳廓边的指尖,已游移到她脑后,稍一用力,便强行让她贴向自己。他有些僵硬地站着,感受着她脸颊蓦然灼热起来的温度熨帖在他的小腹间。这样的亲昵不似兄妹,他也不要继续做兄妹,“我不想只是四哥而已。”
“……不是四哥,那是什么?”姚荡疑惑地皱眉,意识到这种姿势搭配上他的话,很不合适。无端的,她燃起一丝害怕,想要不着痕迹地挣开他。
可惜姚寅没有给她如愿的机会。猝然的,他将姚荡拉起,穿插在她发间的手阻断了她所有退路。确认她无处可逃、无法挣扎,他偏过头,扬起嘴角,笑看她瞠目结舌的呆滞模样,眼眸不自觉地逐渐眯起,视线里那张微启朱唇仿似一种邀请。
于是,一切冲动的触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