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夺爱?”
“不,我爹是真的爱你娘。他曾说过,当初决定那么做的时候就知道是埋下了祸根,如果不是很爱,他不会这样做。”
“是吧。”那娘算得上幸福吗?爹那么爱她,爱到了爱屋及乌的地步。若是以往,她一定会觉得娘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可是现在,她逐渐明白爱是相互的,如果她真的幸福,便不会还心心念念要带她回家乡过冬。想着,姚荡挤出一丝苦笑,不想去思量,可潜意识还是绕到了她最想避开的那个他身上,“那按照你刚才的说法,苏步钦原先是太子?”
当这问题从姚荡口中钻出时,姚寅震住了。他低估了她对苏步钦的喜欢,理该心境杂乱的情况下,她居然还能想到他。或许并非刻意的,但也就因为那种彷佛根深蒂固的随意,足以证明,想让她忘记苏步钦恐怕不可能了。
“原本也的确该是。不过既然送去做质子,那就改立了。均国也算得了不少便宜了,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在百转千回的思绪下,他还是给了她回应,只是话说到一半,他忽然瞟了眼姚荡,见她滞愣着,才说道:“何况均国的皇帝很喜欢苏步钦。”
很喜欢?一个皇帝很喜欢敌国的质子?这话里满是惹人遐思的歧义,只是姚荡无暇去深究。她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好烂,牺牲我娘这种馊主意到底是谁出的?”
“你爹。”
“我爹?!”哪个爹?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就连姚荡都已经缕不清了,“那个何某某吗?”
她的措辞引得姚寅抑制不住地飘出轻笑,何某某?那股陌生感溢于她的言表中。
“他还是不是男人?我娘当时已经怀了他的种了啊,他居然还能狠心把她拱手相让?去他娘的爹,他怎么还好意思自称是我爹!别以为救了我们全家,就是施恩,呸!我没这种爹,我姓姚,生是姚家的人死是姚家的鬼!”
“冷静点。”见她激动地站起身,满屋子地绕圈子,嘴里不断飘出粗俗的叫骂声,姚寅颇为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想到方才费了不少精力才总算把她安抚下来,眼下看来,又要重演一遍刚才的戏码了吗?
“我不要冷静!你们如果一定要赶我走,让我去哪都好,别把我硬塞给那种人。说不定哪天,他又成了战俘,会把我推出去换条活路呢?”
“傻瓜。”姚寅无奈地伸手轻揉着她的头,感受着那头青丝在手心里摩挲出的酥麻感,他弯起嘴角,有些恍惚地笑。她果然是个防心很重的女人,也只有对他才会心无嫌隙,他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只知道急功近利这招不管用,眼下,他必须先让她认清一些事实,“我没想赶你走。只是,在均国何将军也算得上有权有势的人物了,跟着他,总比跟着姚家好。”
“我不在乎那些,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有没有权势都无所谓。”姚荡迫不及待地回道。
“在当初那个情况下,国仇面前儿女情长的确显得渺小,也许放开你娘,他比谁都痛。他毕竟是你爹,认了他,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既然他想要把这些年亏欠的全都补偿给你,那为什么不要?这是你应得的。”
“可是我……”她舍不得姚家,也不能贪恋安稳而弃大家于不顾。
“听我说,现在你有两个爹,他们都很疼你,你只要享受就好,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有我在。纵然未必能让姚家恢复昔日荣耀,但总有天姚氏会在均国立足,我不求位极人臣,只求不愧对我爹、不愧对姚家列祖列宗。到时候……你想走我都不会让你,我会如了你的愿,让你生是我姚家的人、死是我姚家的鬼。”
故事听完了,她需要时间去整理消化接受。然而,姚寅显然没打算给她这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