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她所说,夏彬对夏遊的事情一问三不知。他的心思完全投入在生意里,还有一个九岁的儿子,完全像青春期一样叛逆。离婚的原因,是夏彬不想让老夏家断了香火,但江晚坚决不肯再追生儿子。

夏彬极力否认自己对女儿不管不顾,他把一套房子借给江晚收租,承诺一直借到女儿大学毕业。

江晚独自回到家中,换鞋的时候看到女儿的拖鞋就放在自己脚边,鞋面是咧开嘴笑着的小熊图案。仿佛女儿马上就会推门进来说,“妈,我回来了。”

鞋子还在这里,让她怎么相信女儿再也不会回来了呢?

直到这一刻,江晚才拥有了女儿离开的实感。江晚栽倒在床上,眼泪呛入鼻腔,用力将夏遊的枕头蒙住自己的头脸,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

深夜,警局会议室依然灯火通明。

“《衣服上会留下指纹吗》、《警察能看到删除的微信聊天吗》、《警察能调取浏览记录吗》……”季轩大声朗读着陈华手机今日的浏览记录,忍俊不禁。会议室里的警员们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陈华挺有反侦察意识,但是很可惜,他想抹去的这些痕迹我们都能看到。”老张说,“所以他什么都没有删。”

“这些搜索记录是否能证明,陈华是临时起意,不是蓄谋杀人?”警员小孟问。

“也有另一种可能,他故意搜索这些东西,制造自己没有蓄谋杀人的假象。不管是哪种,陈华都有重大的嫌疑。”老张说。

程勇抱着保温杯,靠在桌子上,小口小口地喝着枸杞菊花茶。喝得差不多了,他从桌上拿起一沓报告。

“尸检报告出来了,我给大家简单说一下。”

“死因确认是高处坠亡,颅脑损伤并大量失血。尸身肩头、前胸、大臂、小腿等多处位置有新鲜的淤青,符合打架斗殴伤。死者右手食指、中指指缝中,有少量血液和皮肤组织,经过 DNA 比对,属于陈华。此外无明显伤痕,无毒物、药物痕迹。”

程勇说完,大家纷纷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程勇看向老张,“老张,你把现场勘验情况也说一下。”

老张起身,拿出数张现场的照片,贴在展示板上,开始讲解。

“死者脚部朝向教学楼,头部向外,仰面躺在地上。在死者领口衣物上提取到了陈华的指纹,综合坠楼距离测算,符合仰面被推下楼的指征。天文台后侧的小门通往露台,是个维修通道,可以直接在内部通过门栓打开,平时没有人进出。现场只有夏遊和陈华两人的脚印。脚印刻画出陈华的行进路线:进入天文台、走上露台、和夏遊在露台边缘发生缠斗,然后快步跑出。”

老张顿了顿,补充道,“天文台最后一次开启是上学期期末。一个暑假没人进来过,地上积了些灰,脚印很清楚。四周堆着的杂物都检查了,是一些教学用品,没什么特别的。天文台的钥匙在夏遊裤兜里,问了地理老师和保安,都说没有给过夏遊钥匙。但她之前是学校天文社的成员,也许是什么时候偷偷配了把钥匙也说不准。总之现场痕迹很清晰,没什么疑点。不过我想不通陈华为什么要杀夏遊,按理说老师对自己教出的状元都很宝贝。程队,刚才问出什么东西了吗?”

“陈华还是坚称自己和夏遊没有矛盾、没有动机、也没有杀人。但夏遊母亲提供了有力的证词:陈华曾经殴打学生、收受贿赂、违规补课,因为夏遊参与举报过自己,持续给夏遊穿小鞋。结合聊天记录,可以推测夏遊准备借着在开学典礼上发言的机会,向市领导举报陈华的所作所为。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夏遊把陈华约到了天台,两人应该是进行了一些谈判。很明显,谈判破裂了。陈华或许是为了阻止夏遊向市领导举报,才狗急跳墙,杀人灭口。”

会议室内的警员纷纷点头,认可程勇的推理。

“但这些只是我的推测,还不能排除其他可能,需要进一步排查。季轩、小孟,你们这两天得加个班了,去把这张单子上的人走访一遍。学校旁边有一栋居民楼,北向的窗户对着恒中操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