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什么都没说。”白月看向魏南冠，“你也没说吧？”

“当然。”魏南冠点头。

“如果学习好的同学不配合，老师就会找其他同学，总之一定会发展自己的狗腿子。”夏遊尝试分析着。

“你们知道是谁告的密吗？”刷子哥问。

大家都摇头。

夏遊摇着的头慢了半拍。

事发前一天，王静怡自习课的时候溜出了教室。夏遊想着她应该是去厕所了，突然想整蛊一下，躲到厕所门口吓她。

夏遊跟着走出了教室，看到王静怡和陈华站在楼道里说话。王静怡把一张纸递给陈华……

看到夏遊走过，陈华把纸塞进了裤兜。

王静怡是夏遊少数称得上朋友的人，两人从初中就一起打闹。夏遊不想说出这件事……眼睛低垂着看向地面。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能让李航星早点回来。”白月说，“一万字的检讨，没说不能用电脑。我刚问了李航星，他今天在家写了三千字，我们今天晚上每人再用电脑写一千字发给他吧。反正检讨来来去去就是那些片汤话。”

大家纷纷表示同意。

只有夏遊支支吾吾：“我妈看得紧，我用不了电脑。”

“没事，那我再多写一千。”魏南冠说。

众人愉快地达成了共识，以为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困难，轻易就能越过。大家又聊起了闲天，直到《回家》铃声响起。

“陈华真他妈烦，天天占用午休，懂不懂什么叫午休！”陈大愚边收拾东西边骂骂咧咧。陈大愚是个长相喜庆的小胖子，某种程度甚至称得上可爱。平时嘻嘻哈哈，一提到陈华就满嘴脏话。

大家都笑了起来。刷子哥换上了一双新鞋。

“刷子哥又去刷鞋了？”魏南冠笑着问他。

刷子哥嗯了一声，拎着旧鞋跑了出去。

“我一直想问，为什么叫他刷子哥啊？”夏遊说。

“他喜欢踢球，他妈不让。鞋子脏了就会被他妈发现，他就买了两双鞋，天天在学校刷鞋。”魏南冠解释着。

夏遊笑了，背上书包向外走去。

夏遊和魏南冠家离得很近，但从没有一起回家过。今天放学后魏南冠罕见地追了上来。

“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刚出校门，魏南冠就推着车跑到夏遊身侧。

“哪里不一样？”

“话多了。也不是话多……我不知道怎么说，但好像活过来了似的。”

“我以前像死了吗？”

“有点。”

“没这么夸张吧……”

“之前我们聊天你都坐在一旁，好像在听，又好像什么也没听进去。今天你主动开口说话，我还挺惊讶的。”

“是吗。”

“嗯。”

夏遊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什么醒过来了，为什么是这个时候醒过来了，她也不知道。沉睡着不是更轻松吗？

醒来的世界不好，妈妈的暴戾再度升级。

醒来的世界也好，天文社的大家，好像是可以称之为朋友的存在。

“你能帮我个忙吗？”夏遊问。

“你说。”

“我明天给你现金，你能去帮我买个手机吗？最便宜的那种，能上 qq 就行。”

刷子哥有两双鞋这件事启发了夏遊。她也可以有两部手机。

“行啊。”魏南冠没问什么，答应了下来。

走到路口，她转头和魏南冠告别。

“明天见啦。”

“我们顺路，为什么不一起走？”

冬天的夜晚来得比平时更早，路灯恰在此时亮起。

夏遊抬头看了看灯带，照亮了一条回家的路。她想起来初中边骑车边玩手机的日子。生活被夹在学校和家庭中间，只有在这条路上，她拥有无限的自由。

“好啊。”她跨上车子，向前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