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只是艰难张口:“簪……”

簪什么,却说不出来。

絮儿哭得直抖,却一下猜着了意思,拔下姑娘不久前插在她发髻中的簪子:“姑娘,是不是簪子?簪子在这。”

捏着那就往柳渔手里塞。

柳渔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絮儿注意到了,伏下身将一侧耳朵贴向她,“姑娘,要说什么?”

柳渔嘴唇动了动,好一会儿,只说出一个极微的“空”字。

絮儿拿起那簪子看了看,把簪头拧了拧,才发现那是个能转动的,拧开簪头,空心的簪身里是一张卷成卷的纸,抽出来展开,却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絮儿愣住,低头看满头血止不住柳渔,眼泪大颗大颗就往下砸。

最后一丝气劲散了,柳渔歪进絮儿怀里,再没了声息,只有眼角滑下一行泪来。

一瞬间叠起的悲伤似乎能把人淹没,胀得人两耳生疼,絮儿大口大口抽着气,抖着手去探柳渔鼻息,嘴大张着,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涕泪横流,却怎么也哭不出声来。

她想起初见柳渔,是刚被红娘子买下时。

那一年不过十四,未足十五的年岁。

然而姿容只有中等偏上的姑娘在这楼子里不值钱,只有那青葱鲜妍惹人怜,所以十四岁,红娘子也要她挂牌接客。

被家里卖进这种地方,一进来就让接客去,她哪里受得这个辱,绝食、逃跑、伤客,样样都叫她做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