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儿不知道顾玉祯是什么人,只知道这是柳渔很要关心的人,因而哪怕柳渔往洪都府去,顾玉祯那边的情况她也没落下关注。

顾玉祯今儿让絮儿带的是一只大木匣。

絮儿把那匣子抱到桌上放下,笑道:“顾娘子让我给太太带回来的,说是没什么别的手艺,就是调点儿脂粉还成,要比市面上卖的好用些,让太太拣喜欢的拿着用,再就是想问问,看这东西要是放到外面卖,成是不成?”

柳渔打开那盒子,见里边是码得齐整的瓶瓶罐罐,都是白瓷制的,打开其中一盒瞧了瞧,像是面脂,打眼瞧过去质地极好,这若是絮儿不说,她还真没瞧出是顾玉祯自己做的。

放到鼻下嗅了嗅,这香气……

柳渔眸光动了动。

上辈子有一阵儿她师父常用的面脂就是这个气味,柳渔也是得过几盒的,没想到竟会是她自己做的,她带了一点涂到手背上轻轻抹开,果真,一模一样。

若是这个,柳渔不需试也知道,确实是极好的。

她唇角翘了翘,一点一点就扬了上去,眼里也弯出了星星点点的笑意,把匣子里的瓶瓶罐罐都打开来,也不顾已经洗浴过,自己给自己上起妆来。

陆承骁沐浴出来就看到柳渔对镜梳妆,愣了愣:“今儿什么日子?”

实不怪他,柳渔除了基础的保养,面上很少有妆容,陆承骁仅见过的几回是大婚和绣庄开业那两次。

絮儿原不知道陆承骁在,此时见他从耳室出来,也不等柳渔的回话了,忙福一礼,低着头就退了出去,还帮着把门也合上了,自己直接回了外院。

家里多了个人,陆承骁一向是比较注意的,洗浴后听得外间有声音,也穿得齐整,倒没什么尴尬的。

柳渔兴致颇好,把最后一道妆上完,转身笑道:“不是什么大日子,不过这些东西是顾娘子送的。”

一指那一匣子瓶瓶罐罐,笑道:“她自己做的,问我这东西开铺子售卖能不能成。”

陆承骁一直知道柳渔有关注顾玉祯情况,也不稀奇,看了看那匣子里的东西,一本正经对着柳渔的脸左右瞧了好一会儿,只是瞧还不够,托了柳渔下巴,指腹甚至在柳渔脸颊上试了试触感,那认真模样,柳渔真以为他能给什么点评了,结果点评没等来,等来了两片温热的唇。

刚抹上去的唇脂被陆承骁吃成了残妆,什么也来不及说,被陆承骁拦腰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柳渔恼得捶陆承骁一下,见他嘴唇也染上艳色,又觉好笑:“胭脂好吃吗?”

陆承骁声音有些哑:“胭脂好不好我不知道,你上妆的样子好美,以后再上妆给我看。”

“你确定是看?”柳渔看着陆承骁唇上也染上的艳色,指腹揉按上去,替他擦拭嘴边染上的残红。

陆承骁喉头滚了滚,眸色更深:“尝也可以。”

床帐落下,谈话声没有了,未多久,柳渔的声音渐转成另一种压抑的曲调,时急时缓,时深时浅,动听得叫人骨子里都蹿上一阵阵的酥麻。

第195章

六月里,安宜县多了一家极不起眼的小胭脂铺。

而绣庄和织染坊的生意,因着柳晏清的加入,让柳渔轻松许多,除了和布料成衣有关的事情,其他事务基本都不需要柳渔再操心。

从开绣庄起,柳渔头一回清闲了下来。

柳渔能闲下来,陆承骁却一如既往的忙碌,甚至比之从前要更忙了起来。

关于扬州,关于那个梦,似乎都如陆承骁所预期的那般,渐渐在柳渔记忆中褪色,退出他们的世界,然而扬州之行那种护不住妻子的危机感,却始终不曾从陆承骁心头退去,他更迫切的想要变得强大起来。

一个陆承骁,加一个柳晏平,两个野心家凑到了一处,安生是一定安生不了的,此前在各县撒出去的找铺子的网,偶尔有消息递来,柳晏清去看过,不是每一个都合适,但迟迟早早会陆续寻到合适的,要开分号,不管是铺子、货源还是人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