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每一个字他都懂,连在一处却像天雷贯顶,轰得他神光乍离乍合,懵在了当场。
然而这时候还有谁在乎他懵不懵,陈?N满心等柳渔一个答案,而柳渔,挣脱牢笼的前路已经清楚展在眼前,只要她一个点头。
柳渔心跳极快,就连呼吸都屏住了也不知,因为激动,一抹流霞也在腮颊徐徐弥漫开,她怔怔抬眼看陈?N:“公子才识得我几日,怎么就敢轻言求娶,若非真心,莫要拿这种事情玩笑。”
声音轻柔,全进了陈?N心里,眼前人,几乎仅是一个抬眸都能美出三千刹那三千面,叫人不舍移目,陈?N色授魂与,以一种杂揉着笃定、惊喜、期待的语气,道:“真心,比什么都真,真的喜欢一个人本来也不需多么长久的岁月去了解,是第一眼就能确定的,我第一眼见到姑娘,就知道,我喜欢姑娘,只要姑娘点头,我这就回去求了家母,不日便就请媒人上门。”
柳渔不是没听过动听的告白,捧了大把金银才能递到她眼前的蜜语甜言也不知凡几,但见陈?N紧张到一会儿小生一会儿我的,也没忍住笑意,别开脸垂眸弯了唇角。
柳渔并未说应是不应,然而这态度已是很明晰了,陈?N喜不自胜:“那,那我现在就归家去,姑娘候几日,必有音信。”
一边说一边傻笑,咧开的唇已经完全合不上了,后退一步,待要转身,又想起还没和柳渔打过招呼,抱拳一揖,这才退走几步,转过身去,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只这个时辰归家,还需回去交待伙计一声,临进书斋前,陈?N颇不放心的回头,瞥了远处的陆承骁一眼。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陆承骁不及反应,已然进展到陈?N求娶。
而柳渔,竟就那般应了。
陆承骁胸腔里有什么被一刹那粉碎,是哪里痛得那样厉害,痛到他分不清到底是心在颤抖还是人在颤抖,理智轰然碎裂,所有顾虑、犹豫、纠结也跟着一瞬崩塌。
清醒时,人已经拦在了柳渔身前。
“柳渔……”他有满腔的话想说,可当目光触到柳渔脸上发自内心的喜悦时,所有的话全哽在了喉头,棱角分明的下颌轻颤,怔怔看着她眉目间明媚笑意,一个音节也吐不出来。
那笑意不是对他,是因陈?N。
陆承骁败了。
败给了她喜欢、她愿意。
柳渔喜欢陈?N。
只这么一个念头,陆承骁已然红了眼眸。
他死死看着柳渔,胸腔因疼痛剧烈起伏着,满脑子陷进一场无序的混乱里,怎么也不能明白,只是六天,六天,她怎么就许了陈?N的求娶,怎么就能许了陈?N的求娶。
感官还混乱着,就见柳渔原本娇妍的一张笑脸,对上自己,唇角上扬的弧便平缓了下来,笑意随之熄灭,逐渐转成了一种平和的霜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