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用。”栖梧笑着叹了一口气,“你要是有这种野心,早就复国了。老君让你过来,自然是知晓你的为人。”

话虽如此,但林信仍有其他顾虑:“师兄啊……”

“怎么了?”

“我想来想去,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枕水村里,到底有哪个人能算得上是天命之子。”

“天机不可泄露。”栖梧神秘地笑了笑,“师兄也不知道是谁,教好村子里的每一个学生就好。”

林信往后靠了靠,恹恹地靠在马车壁上,垂眸道:“总归天命之子是会登上皇位的,说不准还会统一江南。在这之前,必然要经历战争,村子里的人,江南的百姓与士兵,又有多少能活下来呢?”

栖梧摸摸他的脑袋:“为后人谋一份太平,前人在所不辞。”

林信了然地点点头,然后抓起自己的胡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师兄,我都这么老了,别摸头了。”

“你再老也是师弟。”栖梧道,“给师兄摸个头怎么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驶过一段颠簸的山路,便到了枕水村。

林信抱着猫下了马车,有模有样地在马车边站好,掀开马车帘子,伸手去扶栖梧。

“师兄。”

栖梧没有说话,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把手递给他。

马车是当地官府派来的马车,他们两个下来之后,官差将赴任的文书还有他们的行李交给他们,便赶着车回去了。

枕水村中,也早已接到了新学官上任的统治文书。

仍旧是林信认识的那位老人家,他作为村中长辈,由林蓁还有两个十来岁的年轻人陪同,站在村口等候,迎接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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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二人来了,便上前向栖梧行礼:“楚先生。”

他再看向林信,面露疑色。

栖梧道:“与我同门的师弟,林……”

不能说是“林某”。

林信忙道:“林顽。”

老人家作揖:“林先生。”

他再行一礼:“两位先生光临敝村,有失远迎。请寒舍中饮茶。”

栖梧还了礼:“老人家客气了。”

他二人携手走在前边,轻声交谈。林信抱着行李、拖着木箱走在后边。

他们的行李不多毕竟在文书上是“乞丐式的人物”。衣裳财物确实不多,但是他们有一个装着书的大箱子,算是老君给的任务道具。

林信这时的模样,妥妥的是个老书生,还是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老书生。

跟在老人家身后的两个年轻人上前,帮他把箱子抬起来。

林信道了谢,背着两个蓝布包袱,跟在他们身后。

然后有一个“小姑娘”上来扶他。

林蓁道:“山路不便,林先生小心。”

林信连连点头:“好好,谢谢你。”

很快便到了那位老人的家中,村中几个较有名望的老人家都已等候在门前,相互见过礼,于堂中落了座。

林信在下首坐了,安安静静地听着栖梧与老人家们说话。

忽然有个老人家转过头来,对林信道:“楚先生出口即有高义,想来林先生也与师兄一般学问广博。”

林信不爱念书,在人间时就没怎么看过书他是个瞎子。

他笑了笑,答道:“不敢与师兄相比。我学识一般,平常只是跟着师兄,帮师兄研墨打扫。”

“林先生谦虚了。”

林信抿了口粗茶,笑得诚实。

他们再说了一会儿的话,日近正午,便请入席。

老人家道:“乡野地方,粗茶淡饭,为两位先生接风洗尘,请。”

仍旧是他与栖梧携手走在前边,其余一众长辈与林信跟在后边。

席间,老人家试探着对栖梧道:“上任学官走后,村子里的孩子都在不远处的桃溪镇念书,学塾许久没有打扫。再加上入冬寒冷,先生初来乍到,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