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变,阴鹜在他脸上尽显出来,英俊的脸孔有些扭曲,也不再留什么情面,杀得很凶,而此时林莳正好从外面回来,殷茨也闻声赶来,不过片刻,悉数黑衣人全部躺在地上,鲜血横流。程陆韦来不及跟他们解释什么,开始追逐唐糖的身影,殷茨和林莳也知道出了事,便分头行动寻找。
当唐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半山腰的山洞。清芜躺在一旁,捂住自己的腹部,脸上全是冷汗。
唐糖见他此刻不是耍诈,观看了四周的形式,如今天色已黑,周围地势险峻,贸贸然离开必然有生命危险。可是要自己与仇人共宿一晚,心有不甘。正在犹豫之时,她听到清芜低低的闷哼声。
她从周围找了些柴火,用内力燃了火。火光衬着清芜那张脸更是无一丝血色,唐糖轻笑,“清芜,你也会有今天……”话语亦冷,见到他疼痛得流血,却还是有些不忍。
她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终究做不到做个冷面人。她走到他的身边,将他的衣服撕开,伤口很深,幸好自己收了力,还不至于伤了他的性命。虽然他是什么大尊主,但是身体的底子本来就不好,常年都是以一副病态的模样存在于世人眼中,这倒不是装的。如今流了大半天的血,也已经支撑不住多久了。她将自己裙子的下摆撕扯下去,又从怀里找了金疮药,替他稍微处理了伤口。又将他的手上的伤口也处理一番。唐糖做完这一切,才安心了点,离得他远远地靠在壁沿上,她无视于他唇边淡淡的笑容,轻声道,“清芜,我终究无法向你那样无情无义,即使你做了如此不可饶恕的事情。”
他此刻因为虚弱,声音轻得很,“你终究对我有情,如此足矣。”
“唐弩,我与他相伴八年……他对于我……”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住,“不外乎是爱情那么简单……除去爹爹派给我的目标,他是我的一切。”她缓缓低下头,硬是忍住自己想哭的冲动,“你亲手套下这么圈子,让我们钻……这不该是他的结局。如今的我该怎么办……”
如今她想起了一切,很多选择,她无法去抉择。她背负了她记忆着伤痛的过去,背负了带着仇恨的过去,“为什么,非要我如此恨你。”
清芜的脑海中闪过那个冷漠的少年,也仅仅是因瞬间。他逐渐坐了起来,做这些动作让他显得很吃力,他半依在壁沿上,“如果再让我重头做起,我不会后悔自己做的决定。”
唐糖只觉得悲哀,抉择与他是那么容易,想要谁死,那么轻易。可是与她,她不忍心,不忍心。他与她相伴了八年,可是眼前之人便是记忆起就已经认识,让他全身心信赖的哥哥。
“接下去,你会做什么决定?”唐糖问他。
“如果我现在有能力,我还是会困住你,将你留在我身边。”
“如今我武功已经恢复了八层,你不是我的对手。”
“所以,我还想争取。”他说了这么多话,咳嗽得有些厉害。唐糖从怀中掏出一柄短刀在手中把玩着,“唐糕可是怀了你的孩子?”
“我……”他似乎是想解释什么,唐糖快速地接过了话去,“好好照顾他们母子。”她的刀飞了出去,擦着他的耳朵深深地插在他身后的壁沿,“如果她要离开,就放了她……我不忍杀了你,就留你在这吧……”她不知道就此别过,他日后会不会再找他麻烦,可是她终究是跟着心走,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她却一刻也无法在这个地方逗留,这里充满着血腥的味道,她觉得肮脏。
她纵身朝从山洞中往下跳,只是凭着感觉,让自己攀着崖壁,头顶传来的那声绝望的“唐糖……”她只做听不见,她已经做到仁至义尽。
天亮之时,终是找到了他的坟。清晨阳光有些稀薄,四周都是山,满山皆是绿意,如此山清水秀之地作为长眠之地也甚为惬意,只是她终究觉得荒凉,或许是因为方圆几十里就只有这么一座坟墓吧。她坐在他的坟前,动手将杂草拔了干净。她随意坐下来靠着他的墓碑,絮絮叨叨地说着以前的事情,最近发生的事情。她的手上脸上有些因为外伤,也不大在意。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