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亲近得多,似乎便是?因为自打湘姐儿把他领到家里来,便从来没把他当成外人,或是?一个需要特别照看?的人。
那种大喇喇的态度,反倒叫他自在不少。
沈渺摇摇头忙回去忙了,等忙到夜里快要关门了,她望着那一桶还在跳动的活蝲蛄,捏起一两个看?了看?,个头好似与后世小龙虾差不多大,模样也?差不多。
她咽了咽唾沫,今儿不知?是?不是?大内开什么大朝会或是?别的什么大日子,厢军来禁了街,于是?来吃饭的食客少了许多。
今儿她收工收得挺早,要不自个也?来一顿夜宵?
她把蝲蛄倒出来刷洗,桶里底部还有?不少田螺,正好一起爆炒了。
麻辣小龙虾加爆炒田螺,再找顾婶娘买上一壶麦酒,那岂不是?快活似神仙?这时候的麦酒有?个正经名字叫“醴”,发酵后颜色浑浊,喝起来微微一点苦,像是?没了气的啤酒。但用井水湃一湃也?会很凉爽,很适合夏日的夜晚。
沈渺说干便干,拿了个长柄刷子,便开始刷蝲蛄,田螺则先浸泡在加了些盐的清水里,再往水里扔一把生锈的铁勺,这样田螺吐沙会快不少。
湘姐儿和陈汌也?来帮忙刷蝲蛄,如?今昼长夜短,他们俩也?不愿意早睡了,尤其中午睡过以后,俩孩子比鹰都能熬,若是?不强制让他们进屋关灯睡觉,他们能像上了发条似的,直熬到大半夜还精神奕奕的。
刷蝲蛄也?是?个技术活,盆里这些家伙脾气不小,个个举着大钳子要钳人,湘姐儿果真被夹了两下,后来气得把虾头往盆缘磕,先给?磕晕了再刷,也?算是?个法子了。
陈汌似乎对付这些水生的东西都很熟练,掐着虾刷得飞快,不仅不被夹,动作还十分娴熟。
刷好蝲蛄后,沈渺也?用盐水浸泡了一会儿,再捞出清洗一遍。
之后便备上做烤鱼剩下的一些底料和调料:花椒、姜、蒜、八角、桂皮诸料,起油锅后先将?这些调料大火爆香,瞬时椒香、蒜辣之气四溢,便能下蝲蛄和田螺了。翻炒至虾身?皆红、螺肉收缩变色,再淋以料酒,加酱油、盐、糖以及少量清水,转中火焖煮,令虾肉螺肉入味。
收汁后,撒上青葱和胡荽叶子,出锅盛盘。这爆炒好的麻辣蝲蛄浑身?红亮,田螺褐棕油亮,那浓烈的麻辣香气让湘姐儿又开始咽口水了。
沈渺一共装了两盘,才?端上桌呢,湘姐儿便刚迫不及待挟了一只,可又太烫,只好捏着蝲蛄的胡须,拿嘴呼呼地吹着。
还没下嘴,忽然,那院门口竟有?人敲门。
夜已?经深了,会是?谁?
沈渺放下筷子,回屋拿了菜刀别腰里,没抽门栓,隔着门缝问道:“何人?”
“沈娘子好,我是?岑志,前几日来铺子里入过会存过鱼的。”那人说着,还往门缝里递过来一张熟悉的贵宾卡。
沈渺这才?开了一点门,笑着婉拒道:“今儿已?经关门了,您明日再来吧。”
那岑志却掏出几十文钱来,一边恳求一边不住地咽唾沫:“沈娘子,您这是?做的什么菜这般鲜辣扑鼻,隔着墙都闻见了……我是?蜀地人士,最是?好这一口,不知?能不能卖给?我一份?我明日便要离京,临行前真想尝一口这好滋味,再出远门啊。”
沈渺眼珠一转,心里冒出来一个想头,便进屋给?他盛了一碗,让他能坐在后院门口的地台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