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住。
红烛终于熬尽了最后?一滴泪,少年?人脊背上?蒸起的薄汗,还有那重?又被撞得趔趄的屏风影子,都在?骤雨风急中陷入漆黑。
纱帐外透进泛青的晨光,沈渺眼皮被光刺得发亮,迷迷糊糊地醒来,想伸个懒腰才发现手抬不?起来她仍被人紧紧搂抱着。
低头一看,谢祁的额头抵在?她心口,手脚像蛇一般缠绕着她。沈渺瞥了眼也不?敢动了,她似乎瞄到了他唇上?还沾着半干的血痂,想来是昨夜她咬破的,后?颈与?肩头也有不?少未消的指痕。
有些心虚地别开眼。
她盯着床帐子上?瓜瓞绵绵的纹样发呆时,身上?的酸疼也渐渐从骨头里弥漫出来,半晌,却又忍不?住垂下眼眸再去注视他。
下了一晚上?的雨似乎已停了,外头偶尔才能听见嘀嗒一声,不?知何时被吹开一条缝的窗,涌入了一阵草木般湿润的风。
清凉的风荡过他熟睡的眉眼。
九哥儿生得真好看啊,她又在?心里发出感慨,昨夜她最后?清醒的记忆,便停在?他的眼眸里,那样漆黑浓亮,湿润迷离,像一颗近在?咫尺的星。
沈渺喜欢极了,低头用脸颊蹭了蹭他凌乱的发。怎么办呢,这样说得她很肤浅,可是……九哥儿这幅躯壳,五官、脖颈、手骨、腰窝,真是没有一处她不?喜欢的地方。
时辰似乎还早,这样雨后?新?晴的天气安宁得实?在?适合睡觉,她正准备闭眼再睡个回笼觉,却被怀里忽然抬头的人咬住了耳朵。
沈渺睁大了眼。
“阿渺……”
那深埋心底,本已偃旗息鼓的,重?又滚烫澎湃起来,倒像是要把两人的骨血都烙在?一处那般,她再次被掠夺了呼吸和清醒。
谢祁像钻木取火的游猎族人,深抵研磨,重?新?步入她。
好久之后?,晨光爬上?窗棂,在?他们身上?投下栅栏般忽明忽暗的光影。
她手腕上?的银镯子都不?知坠在?哪个角落去了。珠帘被攀扯断了,浑圆的珠子滚了满地,一颗珠子滚到她脚边,她已软趴在?他怀里,站不?稳正往下滑落,又被他架住胳膊,空悬抱起钉在?了窗台上?。
窗外的花开在?枝头,又被风吹拂,挂在?了云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