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拾等了几分钟:“真的不能吗?”

顾拾:“囝囝?”

顾拾:“你们两个,见面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没有说什么。”宣从南终于开口道。

顾拾喃道:“是吗?”

宣从南觉得冷了,想把风衣穿上,没敢动。他只觉得顾拾摩挲他左手腕骨的手有点颤,仿佛在极力克制。

他不懂为什么。

难道顾拾已经知道替身的事情了?如果没有,为什么生气?

倏地,宣从南的注意力被一阵轻微的颗粒碰撞声吸引,侧眸看过去。

顾拾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五颜六色的糖果,哗啦哗啦地响。

盒子分六个格子,每个格子里装同颜色的糖。颜色很漂亮。

今天顾拾杀青,吃杀青饭时穿得正装。剪裁得体的西装袖里是顾拾完美的手,把玩一盒彩虹糖不觉幼稚,且莫名诡异。

盒子在顾拾手里转一圈,顾拾看着它,说:“我也不想让沈迁比我先一步闯进你的生活,是我当时太懦弱了。抱歉。”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沈迁就好了......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囝囝......”

糖果在一圈一圈的旋转中东倒西歪,来回挤怼碰撞,宣从南反手抓住顾拾:“你怎么了?”

顾拾抬起眼眸:“你说我们会好一辈子,你在骗我。”

宣从南说:“我没有。”

顾拾:“你和他见一面,就要离开这个家,离开我。”

豆大眼泪从顾拾眼眶里掉下来,他捏紧药盒:“对不起......”

宣从南心惊害怕,两只手都握住顾拾的,无措地看他:“顾拾,你怎么了啊?”

他说:“我没想离开你,我只是要去爸爸妈妈以前的家里住两天,我会回来的。”

顾拾不听:“撒、谎。”

“撒谎,撒谎,撒谎。你骗我。你没想回来,你在骗我......”

“我没......”

“对不起。”

顾拾的领带被他扯下来,同一时刻,他缓慢但强硬地拽过宣从南的右手,把领带缠绕上去。

发现手腕被黑色的领带缠一圈后,宣从南直觉不能让顾拾继续,往后抽手,想站起来,顾拾压制着他,缠了第二圈第三圈。

“顾拾?顾拾......顾拾!”

领带的一端在右手捆系成死结,尾巴还有很长一截。

下一步动作迟迟未现,宣从南不再喊顾拾,心下稍安了些。

顾拾面无表情,但一直没停止哭,眼泪千行颗颗分明。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

“胡阅”的备注在来电屏幕上不知死活地跳跃着。

顾拾划动接听。

“顾拾!干什么不等我?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胡阅急赤白脸般地吼道,“我快到你家了,你不要情绪上头行吗?!”

顾拾冷声:“别来。”

胡阅:“可是你......”

“告诉他我们没事。”手机开着免提,但顾拾仍突然把手机递给旁边的宣从南,一边泪落汹涌一边声漠道,“告诉他。”

胡阅:“小宣?!”

“......嗯。”宣从南心慌,但听话道,“我们没事。”

“真的吗?!”

“嗯。”

胡阅那里传来鸣笛声,应该是堵了,他被迫停车,身心俱疲地呼一口气:“有事一定要及时打电话。”

宣从南说:“嗯。”

电话挂断后,顾拾摸到宣从南的手机,和自己的并排摆在桌上。他不玩彩虹糖了,玩手机。

先是将两人的手机打开,好像在看时间,然后关闭。

接着再打开,再关闭。

反复几次之后,他终于玩儿腻了,同时把两部手机按关机。

中午在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