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落案边的一纸信笺。没有弯身去拾,他只是在黑暗中勾起鬼魅般的笑容。
这样的辰啸,让人有些莫名的恐惧,奴才们只敢在门外静静守着,不敢进屋打扰。
直至一抹纤细婉约的身影走入,步子极轻,却足够惊扰着沉思中的男子。
她擒着笑,将茶盅递放在案上,才弯下身拾起地上的信笺。识趣的没有多看,只轻声一句:“太子爷,茶好了。”
“你该改口了!”辰啸挑眉,看着嫣然,冷漠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父皇已死,匆忙的没留任何遗诏,他这个太子自然顺理成章的取而代之。今日终于忙完了父皇的后事,明日便能入主皇宫,颁诏天下,身后他的贴身丫鬟,聪慧了事是必须的。
“奴婢知罪,奴婢给皇上请安,愿吾皇万康。”
“很好,你的付出朕记在心间。”说着,他撇见嫣然递上的信,忍不住又揉了揉疼痛无比的太阳穴,疲倦的开口:“你觉得朕就那么仓惶的抓了姿晴,给她按了个如此牵强的罪名,该不该?”
没由来的,原是计划好的一切,突然刹那,他却觉得心软了。姿晴……何错之有?
“皇上的决定奴婢不敢置疑,只觉……没有必要。”嫣然鼓起勇气开口,那个是老皇帝他们从前最宠的祥玉公主啊。
她若有说话的余地,怎能让姿晴亡了。
“怎么说?”
“晴姑娘是大行皇帝御口亲允给皇上的妻,何况身旁还有明大人、公孙将军等人守着,皇上如此仓促的办了她,顿时多了不少敌人不说,怕是……会失了民心……”是这样吧,嫣然捏着汗,努力回想着明宣大人早晨交待的话,依稀记得该是这样说的。
对于这个阴郁的主子,愈是了解,嫣然愈知道自己斗不过他,命似乎也只悬在他的一念之间。
“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
她的话说对了,并且句句说进了他的心结。然最重要的却是这封辰宇派人十万火急送来的信,信中所言,他希望回来时能见到平安无事的姿晴。
这是一种警告吧,简短几句,却透着浓浓的火药味。父皇该是早在之前便设想过无数事,无数可能性,包括如今的结局。才会让辰宇领了漓朝大半的兵力前去边关应战,并将所有兵权皆交予他之手。
没有兵权的皇帝等同虚设,姿晴是他最好的棋子,唯如此才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让辰宇释了兵权。此计虽速战速决,却入嫣然所言,失了民心,多了敌人,甚至……会让韵菲恨透了他。
或许……会有更好的办法。
此时淮水边的乌衣巷内,却紊乱的很。
辰渊来回度着步,偶尔停下也是不停的再骂自己无能。公孙则稍冷静些,却也一直紧锁着眉,紧握的拳,像是随时都会做出冲动之举。唯有明宣,仍旧一派自然,不受任何事影响研究着眼前的棋盘,这样的笃定反让人更不安。
韵菲无奈的看着一屋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大叫出声:“你们到是说句话呀,难道就让小晴背上着莫须有的罪名吗?那可以要斩首的死罪啊!那个该死的嫣然到底打哪冒出来的……”
“韵菲,别说脏话。”辰渊静下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