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婢女的搀扶下踏出轿,她依旧扬着一贯不羁的笑。今日的姿晴桃红色的衣衬出柔柔的女儿娇,轻抚着右臂上的缠臂金,打发着无聊,等着致沁下轿,见着那粉影,才乖巧的迎上前,亲昵的挽住。
“你这丫头今日终于舍得穿女儿装出门啦,还乖的有些让人不适呢!”看惯了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她,今个儿这般反让人觉得不适,公孙轼故做惊讶的开口,逗得致沁掩嘴轻笑。
“哼,观音庙里我懒得跟你吵。”既然答应了致陵让他们两开心的玩上一天,她便无意如往日般事事不服输的回讽。
皱了下眉,这丫头确是有些奇怪呢!没在深究,致沁优雅的转首轻问:“听皇兄说,昨日你又在街头闹了场,闹得还是个异常俊朗的书生,该不会是……”
“那是个骗子啦,完全跟你们想的那回事搭不上关系……”无奈的撇首四下观望着,却被眼前的景弄闪了神。
粉桃树下,一绝丽女子嘟囔着朱唇,似是在埋怨,身侧的帅挺的男子,则温柔的替她拭着颊别沁出的汗珠。那是昨日她在市集救下的女子,想着那男子昨个儿街边殷切的关问,现下的抛尊,这就是成修哥哥曾说的男儿柔情吗?
欣想此际,若被这样的男子如珍宝般的疼着,即便是如她这般没于人群不起眼的沙砾也能钙化成了珍珠吧。
见她突然噤了声,一旁相偕的两人好奇的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对折人目光的碧人,除此而已并无特别,公孙轼忍不住伸出左手在她眼前晃着,试图唤回这丫头的魂:“这两人你认识?”
“没,只是有些羡慕罢了。若是我能遇上个这般疼我的男子该多好,铮铮铁汉潺潺柔情,这样的女子才不枉此生吧!”
“呵……我家这丫头长大了,居然开始思春了,难得难得啊!我还以为你觉得女子只要扮着男装,跋扈京陵就好了呢!”如闻惊人大事般的诧异,公孙甚为感慨的道。
见姿晴突然瞪大眼,似是忍到极限般的表情,致沁赶紧打起圆场:“好了,你就别老拿她玩了。晴儿你不用愁啊,你有皇兄嘛,再铮的铁汉谁能铮过当今圣上,再潺的柔情谁又能潺过皇兄对你的纵容。”
缓下了可以装出的怒容,若再不发狠一下,只怕他们会起了疑。对于致沁的那番话,她只有无言以对,一直知道致陵对他的宠和纵容已超乎了想象,超乎了太上皇的托付,然那些却从来不是她要的:“快走吧,晚了人潮便开始涌了,挤着进香可一点都不好玩!”
无奈一叹为皇兄的错爱,亦为这丫头的不知惜取,人生能如此执情的男子能让她遇上几个。
挽起致沁,她仍忍不住冥冥中隐隐的冲动,频频回首顾盼那柔情男子,满腹的欣羡,开始不明白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收起心神黯然一笑,这生的命莫不是打从她出生起便注定的嘛,即便遇见了再好的风景,亦只能边走边瞧,万不能驻足了。
安心的陪着他们进完香,添了香油,与住持方丈禅聊了会,便一同离开,原想终于可以找家酒楼祭祭自己的五脏庙了,却没料致沁突然兴起要求签,还偏要拉上她,命格里的事已让她恨得想提剑杀人了,尤其是那个……明宣。
最后倒也只有莫可奈何的应了,跟随而去,谁让她从来都是众人心目中娇纵有余,却乖巧得宜的姿晴,便也乐得不负众望所归。
“求完了?签呢?”见姿晴意兴阑珊的抬手,挥着手中刚求到的签,致沁一把抢过,直冲着解签处去,不由分说的递上:“师傅,麻烦了,这签问的是姻缘!”
还没来得及出口阻止,向来稳如泰山的老禅师突然惊讶的瞪大眼,笔对着手里这两支签文,同样的字,亦问着同样的事,还在同一时间出现,如此巧合,他这些年还是头一回撞上,这姻缘还需要问吗?
嗅出了古怪的端倪,姿晴好奇的探上头看着那张签文,几乎与身旁的男子异口同声的喃念着:“瑶姿万千姬永随,三世情错君心睿;姬化神女把情念,君求此生不忘恋。”
音末,两人诧异的相视。辰宇皱眉……这张脸,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