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后,林蚺转眼向一旁恭候的小太监示意了下。自己侧退至一旁站着,等候皇上的命令,他知道皇上该是有太多问题想问他,隐忍了多日,亦是快到了极限了。
果然,没出多时,辰啸便开了口:“你有查到她的消息吗?”
“回皇上话,奴才派了不少人去打听,丝毫没有晴姑娘的消息。就好像……好像消失了般。”他回着,毫无隐瞒,知道自己近日来的动作瞒不了皇上。
眼前龙椅上的男人并非如外头传言那般,沉迷女色,荒废政业。不闻不问间,他就如头睡狮,警惕着全身的感观睨着周围每一个动静。
“是吗?消失了……”他闭上眼,重复呢喃,无数遍后才继续:“凌乾那有什么动静吗?”
“很静,静的有些不寻常,没有任何消息。仿佛想要坐山关虎斗般,义军那也不见有和凌乾有联络。”林蚺恭敬的回着,额间有些微的冷汗沁出。果然啊,似乎不管他多小心,居然依旧没有任何是皇上所不知的。
辰啸起身,走至殿边,抬首望着月怔愣出神。她还好吧,当真对他就那么难以消散去的恨吗,静想多日,他仍旧无法抹去心底的妒。她不信他,无论他做了多少都比不上辰宇一道眼神。
重重的舒出一口气,也泄尽了近来所有的挣扎。是该振作了,该来的都要来了,容不得他再任性了,想着,他转首看着仍旧呆立在殿中的林蚺,冷声开口:“以后少跟长公主接触!”
言罢,便仍下脸色惨白的林蚺,举步离开了。
{13}千均担 蝶泉春晓
天下骤乱,群雄并起,恰逢春日的京陵尤为萧条,民心动荡。文武百官皆眉头深锁,朝堂上,精雕细琢的龙椅空矗着,德王爷锦袍加身,立在龙椅旁,背手而握,徘徊难定。
长公主垂帘端坐,吐息间,气若游丝,教人扼腕的憔悴。
“王爷,该请示皇上定夺了。”众目睽睽下,白丞相官拜觐言,脸上岁月刻画的纹路愈渐清晰,狭长的眼梢挑起,透着失望。
浓郁到让百官心惊的失望。
“皇上说了,静候他的命令,圣旨未下,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违者以叛国处置。”出声的并非是人人寄于希望的德王,而是林蚺。
拂尘仍在,依旧身着大内总管的官服,言谈间,却已不再谦和。即便立于一班重臣前,微仰的首,挑着不容置疑。
底下,无数人的脸上扬着不服气。可却都不敢开口,只因他们代为掌政的长公主都不发一言,任由林蚺说着所谓的圣意。五天了,已经整整五天他们间任何人都无法再见到皇上,联名觐见亦是在玉宣殿前被林蚺驳了回来。
让人无法不去疑虑,他们的皇究竟在哪,局势动荡如此,他还能静看着吗?
“王爷,长公主,如今义军已逼近京陵,就连凌乾的人马也愈发兵临城下了。若在不试图出兵阻止,漓朝基业将毁于一旦啊。长公主当真就这样看着先皇当日打下的江山这样易主了吗,所谓圣意也不过是我们听着这太监胡诌,叫臣下们怎么信服。”出声的依旧是白丞相,一脸忠肝义胆。
“怎么,丞相认为您还是当日的国丈吗?如今连皇后都跑了,皇上留着你这条命已经是恩泽了!难道皇上的圣意不该由奴才这近身公公通传下来的吗,还是您压根就不相信皇上……”
“林蚺,这儿还轮不到你说话。”眼见局面愈来愈僵,林蚺的话已惹的下头怒目连连,一场舌战眼看蓄势待发。忽而帘被挑起,长公主一身雍容,缓缓步出,丽眸撇向丞相,淡言:“白丞相这时候才想起先皇,会否太晚了,既然如此忠君,当日又为何第一个违了圣意?”
这话轻如春风,柔曼的抚过,却让白丞相惨白了脸,心绪的垂首,不敢再多话。看来当日他一路助辰啸登基为帝所做的一切,这长公主都看在眼里。
“谁都不用说了,皇上又岂会看着自己的江山步步沦陷。一切就先按林公公的意思办,记着,有本宫在不会让任何忠臣委屈了!”悠扬的音里满是坚定,无法去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