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河腿上的伤口很深,伤口愈合最起码要一个月,更不要说以后还要用各种各样治骨头的汤药。
捏着手里的药房,齐氏忍不住问:“大夫,这要多少钱啊?”
村大夫看了她一眼,拿着布擦干净满是血的手,道:“一天一剂汤药,一剂一两银子,先吃十天看看,如果好转的话就换其他的。”
“一两银子一剂?”齐氏提高了声音。
众人看了过来。
自知失言,齐氏赔了脸笑,又走到大夫身边,小声试探:“有没有便宜点儿的药材,大夫,你看看我们家,这家徒四壁的,怎么付得起啊。”
听到这话,村大夫皱了皱眉,还往四周看了看:“我说柳四婶儿,你别框我,整个村子谁不知道你家的情况,虽说不富,这十两银子总能拿出来的。”
见她还犹豫,村大夫语重心长道:“这药好,人才能好的快,你用便宜的药,谁知道几时能好起来,说不定啊,命都不一定能保住呢。”
“啥,命都难保?”齐氏有些不敢相信,瞥了眼屋子床榻的方向,眉心紧紧的拧着:“那他这腿还能干不?”
村大夫摇摇头:“不一定,得看他的命吧。”
齐氏的一颗心彻底的跌到了谷底。
这腿都保不住了,难不成以后她要和一个残废过下半辈子,这还不如让她直接变成一个残废呢。
思来想去,齐氏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如果柳文河的腿好了就罢了,如果不好,那里不能怪她翻脸无情了。
送走了大夫,柳家陷入了一阵低落的寂静。
柳文河还躺在床上没醒,裴氏一家子在厨房给他煎药。
二房三房自家都难过着,自然不会参与这件事儿。
屋子里,除去昏迷的的柳文河,只剩下柳老太太,老太爷和唐夜,还有齐氏。
齐氏坐在一边,双手交错,显的踌躇焦虑。
她真的不想和一个半残废的人度过余生。
柳老爷子和老太太坐在床边说话,时不时的看向齐氏,不知在商量着什么。
作为一个局外人,唐夜觉得,自己大概明白这几个人心里在想什么了。
果不其然,还没等她出去。
老太太让齐氏过去,说了几句话,没多久,却隐隐争吵起来。
唐夜自动离的远一些,只是,几个人发生争执,自然不会压低自己的音量。
齐氏怒斥着老太太和老爷子:“我不会出这个银子的,凭什么让我出,这可是十两银子,又不是小数目,我一时之间也拿不出来。”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沉沉的盯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柳文河,打定了主意不会出这笔银子。
“你说什么,咳咳,文河文河可是你的丈夫,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看着他不管不顾呢,咳咳咳……”老爷子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敲击着地上,显然不敢相信齐氏竟然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来。
老太太也气急,忍不住骂出来:“文河是你的丈夫,你这婆娘怎么这样无情,难不成你要看着她死么,作孽啊,娶了你这么个……”
唐夜:“……”
她记得自己给了老太太好像几十两银子了,这老两口自己估计也存了不少银子,加上卖人参的钱,怎么说一百多两了。
难不成就不能用那笔银子来救柳文河。
至于齐氏,她大概能明白她的想法。
有关于钱财,她这个财神爷是最明白的,这尘世间的凡人,多数以钱财为重,口中所谓的一个“情”字,无论亲情友情还是感情,都抵不过一个“财”字。
这柳文河如今有残废的风险,这齐氏想来是不想同一个残废继续过下去了吧。
这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丈夫生民垂危,拿点儿银子出来救治应当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有些搞不明白这些凡人的想法了。
有钱为什么不救命呢,这些银子对他们来说应当也不是多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