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意外收获。
崇山门明明要向土匪寻仇,现在却找到了谭府的头上,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缘由。
好奇。
当晚深夜,谭府屋檐上落下几片黑影,乌鸦一般轻巧无声,融入黑夜。
他们瞄准后院内室的某一间,轻轻拔出大刀,正欲一跃而下。
檐角挂着的风铃却在此时一晃,轻响,好似佛塔铃音。
几人一顿,纷纷看向为首之人。
为首年轻男子一扬手,阻住几人动作,独自跳到院中,将檐角的风铃拽进手中。
风铃下悬着一张布条,布条上绘着一个繁复神圣的图案,颇为眼熟。
谷映雨眼底闪过诧异,将布条仔细捏住确认几遍。
夜空一角缓缓升起一只孔明灯,在夜幕中暖暖生光。
谷映雨做了个手势令其他人撤退,独自朝孔明灯的方向快速掠去。
那是一方不起眼的驿所,但打眼一望,四下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并无闲人杂鱼。
院落四周,隐隐还能察觉得到高手隐匿的气息。
这等功底,绝不是寻常江湖或官僚家能有的。
谷映雨心中的疑虑又消散了几分,纵身跃进院落之中。
刚悄无声息走了没几步,身后骤然传来重压,猝不及防将他整个人困在地面,正面也突进来一人,死死捂住他的嘴。
谷映雨双眼怒睁,惊怒交加之下不断反抗,喉中呜嚎不止,猛抬头看去。
一双金丝镶边的绣鞋慢慢踩到他前方不远处,女子被披肩罩住的半张脸肌骨莹润,笑眼似春华绽雪,正弯腰看着他。
第17章
鹤知知尽量让自己笑得和蔼可亲,善解人意,努力对谷映雨释放着友好的讯息。
毕竟不会有人在突然被暴力压制之后还感到开心。
谷映雨惊愣一瞬,很快再次挣扎起来。
这女子是谁?江湖上从未听过这号人物,她又为何懂得绘制国师的信号图样,引他受骗?
虽然不能开口,但鹤知知似乎听到了他心中的疑惑,拿出一块木牌,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但那一瞬也足以让人看清。
谷映雨渐渐停下了挣扎,眼中怒意渐渐被疑惑代替。
那确实是国师的所属物,他不会认错,那么至少眼前人不会加害于他。
但她把他骗上门,究竟是什么目的?
一个侍卫上前,屈起一腿蹲在地上,沉声道:“你眼前的是大金皇后嫡女,唯一的公主,尊号元柔殿下。殿下有话问你,起身后行礼,低头进屋,不得声张。”
谷映雨喉咙口突突直跳,公主?的确,他有所耳闻,皇宫派了人到清平乡来,他也正是因此才决定不能再拖下去,必须在今晚杀了谭经武,免得以后动手,更加引起朝廷注意。
但他没想到这位公主的消息竟然这么快,他还没动手,就已经被拦下了。
侍卫扬了扬手指,谷映雨身上的桎梏便被解开,只留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死死守在身侧。
他咬紧牙关,依言起身对公主行了一礼,沉默进屋。
屋内也是寻常的驿所摆设,并不像谷映雨方才被困住时所想象的龙潭虎穴。
鹤知知转身坐下,抬手请他用茶。
“谷少侠,不瞒你说,我注意到你,也是因为国师大人。今日借他名号引你过来,并未同他商量过。”
“我问你,你要杀谭经武,为何?”
谷映雨气息起伏,半晌后促声道:“此事是谷家家事,事关弑父之仇,映雨不得不报!公主要论及律法,也不能罔顾天伦孝道。”
弑父之仇。
鹤知知摩挲着竹椅扶手,压低声音问:“据我所知,令尊无辜卷入土匪派系斗争,痛惜丧命。那窝土匪据传已被谭明嘉剿灭,也算是报你仇恨。为何你却仍要追杀谭经武?”
谷映雨冷笑数声,悲痛和恨意齐齐涌上,自面庞发肤中渗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