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妹妹。不是死去的人。”

牧昭言的眼睛，蛛网般的血丝弥补，“拜托，Ivan，算我求你。”

康易文斟酌着用词，“事故当时，按国内时间算，是牧昭也十七岁生日。”

陆知语很少听他提起这一段，“你居然也……？”

他点头，“我料理过后事，有些程序还是我替昭言走的。”

“所以她……”尧越问，“不过生日？”

“嗯。”

“………………”

十七岁……事故……生日当天。

尧越想起，当时的气话。不知者无罪，他在无知时轻易地在她不愿被人知晓的雷点蹦哒了很久。

“我……”

他咄咄逼人，说她乱伦、提她的父母。

呼吸都带颤，汹涌的情绪快把他击溃。

他十七岁在叛逆，偷偷打开父母锁上的电脑，用攒钱买来的话筒，卖弄风骚。

弟弟瞬间红了眼眶。

陆知语了然，他大概某种程度，在父母的事上，说过什么“无心之语”。

是安慰，“她没让你‘滚’，说明不是大问题。”

“……”

没被安慰到。

尧越闷闷开口，“……一点都不公平，他什么都知道，我不知道。”

“牧昭言在七八年前和你一样。”陆知语继续道，“什么都不会。”

他只能顺从，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

哥哥永远在比较，比较她、也比较别人。

最初她去看她，昭也对她的态度比对牧昭言更亲近。

他嫌恶的目光、难听的“离我妹妹远点”，都在嫉妒。

陆知语先入为主，总是错觉……他在带坏昭也。

学校管得严的那几年，她偷偷拿了一包女士烟，翻到画室，和昭也找刺激。

同班同学私下烟酒不离，昭也和他们，一直保持着良好的距离。

陆知语献宝似地递给她，“茶味的，要不要试试？”

昭也轻轻摇头，专注地盯着画纸，“我不喜欢会上瘾的东西。”

“很解压的。”知语说。

“……我管不了别人。”她悠悠看她，“只能控制自己、不要上瘾。”

“因为不想……有什么弱点、把柄……这之类的东西。”她说，“被别人知道，很麻烦。”

……你哥不就活生生的是一个弱点吗？

陆知语把问题藏在了心里。

现在倒推，不过是一个靶子。

她乖巧、无害、让人信服的脸，很少让人质疑。

你说的、是实话吗？

你真的……喜欢哥哥吗？

陆知语笑了，比起被人拿捏，拿捏别人的昭也，更讨她喜欢。

“尧越，你要相信，她是喜欢你的。”

玩也好、认真也罢。

不是被欺负的角度。她想要的人，她永远会帮她。

“你不知道的部分，说不定是昭也为你考虑。这么看……她好喜欢你。”

知语数着她的优点，“温柔、妥帖、顾全大局，又比你大那么一点，为你考虑，是姐姐的优点。”

康易文投去质疑的目光，被瞪回去。

他于是闭嘴，做安静司机。

“喜欢”的代价很重，牧昭也也喜欢牧昭言。

哥哥是她报复的靶子，拿走了妹妹的抚养权，把不怎么样的牧家推向更不怎样的深渊，留下一个烂摊子，让继任的人头疼。

各方都在算计，牧老头算计着牧昭言，为牧麟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