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莫名的冷意沿着脊背攀爬。

他害怕她说“想”。

他占据了她五年……被截了一半、重新计时的五年。就快到终点。

只有妹妹睡着时，牧昭言才能坦然面对自己的恶劣。

“不要想……小也。”

他眼眸一暗。

陆知语敲打过他人不能那么自私，昭也有选择的权利，她不会病一辈子，迟早有天、要回归正常的生活。

“……不要选那边，好不好，小也？”

*

昭也这一觉睡得很好，十几个小时。

醒来和人类幼崽大眼瞪小眼，始作俑者吹了两声口哨，“和你哥报告过了。”

她有些懵，“报告什么？”

康易文言简意赅，“带孩子。”

“……”

孩子和陆知语几分相似，和他不太像，估计只跟女方有些血缘。

“谁的？”

“她姐姐的。”

昭也沉默了一秒，“她们本人怎么不带？”

“你更闲。”康易文应。

人很难和朋友的伴侣和谐相处，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拱了自己家白菜。

昭也和康易文不太对头，表情冷了几分，“你带回去。”

有点旁系血亲的姨夫理直气壮，“我不方便。”

“我也不方便。”

他强调，“跟你哥报告过了。他说喜欢你就随便玩玩，不喜欢带去他的店里。”

“……”

她嘴一扁，“我哥怎么不自己带？”

知道一点内幕的康易文选择性偏袒老婆，“谁知道呢、大概是在贯彻……让你体验正常生活的小把戏？”

昭也：“……神经。”

“还有一点。”康易文补充，“我教过你，现在用人情威压，还以前的人情债。”

她更无语，“大哥你教过什么？我现在还怀疑你跑去当老师会不会被投诉到失业！”

说来话长，他们有点渊源很久很久以前，康易文当过她的补课老师，做去国外读书的二手准备。

那时昭也，乱点过她哥和陆知语的鸳鸯谱。她姐妹没看上她哥，看上了她哥的兄弟。

兄弟也是，借着“补课”的名头，表面糊弄，背地和她的姐妹，暗度陈仓。

“你去跟你哥说、要么跟我老婆说。”康易文伸出手指，“说你不干。”

昭也竖起中指，“滚。”

“拜拜。”他放下人类幼崽所需用具，挥了挥手。

小小的人类幼崽，怯怯看她。

“忘掉刚才姐姐的凶态。”昭也摸摸她的脑袋，“你也觉得姨夫讨厌是不是？”

有些人天生不遭小孩喜欢。

幼崽：点头.gif

五六岁的小姑娘长得肉嘟嘟的，脸上的婴儿肥很好捏。

昭也不客气地过了手瘾，问她，“饿不饿？”

她点头。

“走吧。”被架在幼崽面前，昭也不得不干起监护人的活，“我们去吃饭。”

她试图抱幼崽，起来的瞬间，手臂没力。

小姑娘很懂事地伸手，“姨姨你牵我吧。”

叫得有些老气，把自己规划为“姐姐”的昭也，纠正她的称呼，“叫‘姐姐’，我比你的亲姨姨还小一点。”

“姐姐。”小姑娘很是乖巧。

“下次姐姐会抱你走的。”她浅浅画饼。

绕到米线店前，昭也去奶茶店买了杯纯牛乳的奶茶，多要了一个小小的纸杯，奖励懂事的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