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雪宵】怎么了?

【严雪宵】最近比较忙

少年看到回复心满意足关了屏幕,他能握住手里的手机,但手机里的严雪宵会听他说话。

沈迟提着药回到房子,就着温水服药,浓重的苦意在口腔里蔓延,怕苦的他没有皱半分眉。

他望着桌布上洗干净的蛋糕包装,他想在生日那天痊愈,想让严雪宵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

【亚洲第一枪神】我生日在九月,你有空来边城吗?我请你吃生日蛋糕

对方没有回答。

【亚洲第一枪神】没时间也没关系

过了很长一阵他才收到一句好,他不知道是能来还是不能来的意思。

他怕打扰对方工作没再问,关上手机按医嘱吃药,想坚持活到严雪宵来边城的那天。

可药的作用没有想象中大,他依然迅速消瘦下去,他连出门晒太阳的力气都没有。

他瘦到一个十分可怕的程度,衣袖空荡荡的,他隐隐感觉自己活不到十八岁了。

从省城回来的庄州给他带了盒包装精美的月饼,他舍不得吃放在了柜底,庄州问他:“你在等什么人吗?”

沈迟抿了抿唇。

庄妈瞧他胳膊细得可怜,拉着他喝熬得浓浓的鸡汤,他坐在餐桌边端起碗。

现在的他已经吸收不了任何东西了,喉咙灼热般难受,但望着庄妈关切的眼神他还是全喝完了。

从庄州家回到居民楼天已经黑了,经过一楼时他听见浓重的撞击声。

沈迟循声而去,他在虚掩的门边站定,透过门缝看见陌生男子骑在小醉身上,洁白的裙子被扔在地上。

小醉的眼睛从前闪着对外面世界的憧憬,如今变得麻木冰冷。

他握紧手走过去,他的手还没碰到男子的衣边,小醉便用眼睛示意他不要,最终他垂下头,走出去关上虚掩的房门。

空气里浮现香烟的味道,抽着烟的红姐披着披肩从楼上走了下来,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你喜欢我女儿?”

沈迟摇头。

红姐走到他身边,浓烈的烟味萦绕进他的鼻腔,喉咙不可避免泛出干呕感,红姐察觉到他的异样:“你觉得恶心?”

不待他出声红姐便吐出眼圈:“我是为她好,边城有多少人能考上大学?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

红姐说完话便离开了,而关上的房门也开了,那名男子边提裤子边走出门,看见他颇有经验说:“还是个雏吧?里面一次五百块,可惜是个哑巴没滋没味。”

沈迟听着话回忆起小醉的脸,胃里泛出一阵恶心,他回到家趴在垃圾桶边干呕。

五百块在燕城只是双球鞋的价格,在边城却可以买断女孩儿的尊严,他恶心的是这个世界。

他还想起了火车站旁的施梁,只是想帮母亲凑手术费却死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边城的命也不值钱。

他感觉自己在枯枝死水里腐烂,月亮在遥远的天上,只能仰着头拼命望。

沈迟昏迷的频率越来越高,因为担心自己醒不过来,少年坐在桌边写了份遗嘱。

一千八百块是他全部的财产,他把绝大部分留给沈家,虽然被抱错不是他愿意的,但不想亏欠沈家。

干干净净地来。

干干净净地走。

只是他出于私心留下份蛋糕钱,他答应严雪宵请他吃生日蛋糕的。

他还想给严雪宵打视频电话,想让他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

可现在的他真难看,红发黯淡得没有光泽,皮肤呈现出近乎透明的质感,连他自己都不敢看自己。

沈迟写完遗嘱意识慢慢模糊,他望向窗外漆黑一片,看不到天上的月光。

【世界第一枪神】可惜今天没有月亮

少年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自己好像坚持不下去了,缓缓闭上琥珀色的眼。

如同睡着了。

*

回国后的严雪宵平静看着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