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给的答案,她三天牢狱般囚禁换来的答案,她舍了忠孝礼义换来的答案。
看着眼前软榻上的女子,萧涵眼眶一热:“师傅,”声音哽塞得不像话,“我不要他了,我再也不会喜欢他了。”
她笑着说着,眼泪滑下,一滴一滴烫人,模糊了视线,仰头,还是流不止。
软榻上的人,还是懒懒模样,起身,瞪了她一眼:“出息!”伸出袖子,对着萧涵满脸泪痕一顿乱抹。
然后,萧涵笑了,眼眶很红,咬着牙,眼泪始终不流下。
容浅念说:“去喝两杯吧。”
她还说:“本王妃可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六十年的离人醉。”
这个女子啊,喜欢口是心非,心却始终是软的。
萧涵一把勾住容浅念的脖子,红着眼,笑得欢快:“师傅,我们不醉不休。”
容浅念怒骂:“少给我动手动脚,本王妃是有家室的人。”
手,却始终没有推开萧涵。
两壶酒,两个风一般的女子,笑着,闹着,走近了月色里,不醉不归。
殿中,十三踌躇着,看着外面好一会儿:“不会出事吧?”
十二接了一嘴:“能出什么事?”
“你不记得一年前了?她一个人喝了半壶离人醉。”
一年前……某人醉了,就在那晚,京都有人睡错了老婆,有人丢了银子,有人跑了家畜,有人被扒了衣裳……
这都托那半壶离人醉的福。
“会出事,那也是别人。”十二瞅瞅月色,关了殿门,完全不担心。
这话,还真说准了。
此时,申时刚过,正夜浓。
四个时辰后……
宫灯掌了一路,宫廷静谧,青石铺的路上,两道人影重叠,拉得斜长。
男子蓝瞳温柔,轻声唤着:“十一。”
怀里,女子胡乱扭动,好生不安分,嘴里唱着:“今天的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醉眼朦胧,摇头晃脑,这女子,大抵醉得凶了。一路曲不成曲,调不成调,一声声嚎叫,扰了静夜。
这扰民的,可不就是容浅念。
萧殁亲了亲她喋喋不休的唇,哄着她:“乖,睡会儿。”
“不要!”语调一转,她软软地喊,“相公。”眸中,蒙了一层水雾。
如此娇柔,倒似江南女子,这夜似乎都醉了,染了几分酒意。
他应她:“嗯。”
她接着喊:“相公。”
“嗯。”
“相公。”她不厌其烦,手胡乱抓着萧殁的衣,紧紧地,朦胧的眼,细细看着那双蓝瞳。
萧殁揽着她,轻拍着她的肩:“我在。”
听到他的声音,她笑得眉眼弯弯,伸出两只胳膊,整个都挂在萧殁怀里,蹭了蹭,又嗅了嗅:“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扬起眸子,亮晶晶的,“两辈子,我就喜欢你。”
她勾住他的脖子,紧紧地不撒手,“你是我的,谁也不给抢,那个老妖婆也不许。”
萧殁将她打横抱起,护在怀里,走得缓慢,月下,人影重合。
兴许真是醉得狠了,这会儿格外的安静,窝在萧殁怀里,动也不动,只是静静地看他,嘴里絮絮叨叨:“你要乖乖的哦,我会听话,我会赚银子,我会暖床,我会……”
夜里,只闻女子轻声呢喃,碎碎念念了很久。
他只是听着,偶尔,俯身亲吻她唇角。
眉飞色舞的女子,忽然秀眉一皱:“你要敢丢下我,我就不要你。”
盈盈水光的眸子,不知何时,泫然欲泣。
果然,是醉了……
话语颠倒,凌乱,她却不肯停歇:“我舍不得不要你,相公,你要一直都在。”
“嗯。”他轻声应着,抱紧着怀里的女子。
他啊,爱极了她唤她相公,爱极了她这般模样地睡在他怀里,乱语胡言地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