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苒吃葡萄的手一顿:“晕船是病吗?”
“那倒不是,就是会有些不舒服,但他只觉得困也是好事,换做旁人怕是要上吐下泻的,那才是病呢!”宋栗笑说。
一样米养百样人,同是晕船,那症状自然也是不同的。
听他说这不是病涂苒就放心了,继续吃起葡萄,时不时还要往张着嘴的涂茸嘴里塞一两颗。
在画舫玩了半个时辰,他们便不急不慌地朝菜市口走去了,而许多百姓也正朝那边去,瞧见他们以及身后的小喜鹊,便知晓,他们也来看热闹了。
毕竟这些商户实在可恶,从前种种累积至今,莫说砍头,便是判个千刀万剐都是应该的!
走到菜市口,这里搭了简易的台子,且台面上并没有陈旧血迹,足以看出耘鸣县已经许久不曾闹出这样严重且需要立刻斩立决的案子。
商会内凡是参与过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一共六人,也就是仅仅六个人,就残忍伤害、杀害十数位女子或妇人,若非小喜鹊是心善的妖怪,否则牛柱的妻儿怕是也要保不住。
行刑总是要等到午时三刻,因为此时阳气最重,可以抑制鬼魅侵扰,选择午时三刻,可以借此旺盛阳气来化解、压制死囚们的怨恨阴气。【1】
因此,正午也是夏日最热的时候,难为还有好些百姓来看热闹,甚至还有些妇人婆子专门挎着装着烂菜叶的篮子,一片片地往断头台上砸。
昔日里锦衣玉食地商户们此刻狼狈不堪,身上还散发着阵阵臭味,自然,这些下面的人闻不到,但也够嫌弃他们的。
在砍头之前还得让家里人送断头饭,吃过酒肉才会让他们上路。
商户面前此刻都跪着自家的妻儿,一口肉一口酒地喂着,让他们吃完这最后一顿,好安心上路。
商会长的夫人面如死灰,轻声道:“吃吧,你这一辈子,到死还要连累我和孩子,早知道不如我先杀了你,还累得我们连家产都落不下。”
“你也不冤,我这些年做的事,你不也都知道吗?之前没管过,现在也别赖我,院子里最粗的那棵树下还埋着点钱,你挖出来带儿子走吧。”商会长冷笑。
他们这些年早就没了情情爱爱,不过是因为对方拿捏着他,又给他生了儿子,好歹有后代,不算到这一脉就没了。
女人没应他的话,给他喂完饭就被赶下去了,她们母子如今是人人喊打,自然是得早些离开的,只是在这之前她也得等着。
等着亲眼看看,某些人遭报应!
正午的阳光越来越毒辣,偏这四周还没有什么酒楼茶馆,便是有也得往后走两步,那就看不真切了。
这年头,比起什么血淋子呼啦的东西,自然还是恶人得到惩罚更重要!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伴随着刽子手口喷白酒,紧接着便是他们扬起长刀的动作,再然后手起刀落。
断头台一瞬间只有刀砍进肉里,砍断筋骨以及东西滚落的声音。
而这一瞬多数人都下意识闭上眼睛,还有一些则睁大眼睛看着,似乎是要把做坏事的后果牢牢记在心里。
涂茸看着满地的红,砸吧砸吧嘴:“我有点想吃煎血肠了……”
身侧的人听到这话纷纷瞪大眼睛看他,这是该说吃喝的场合吗?
反正也看完砍头了,涂苒便拽着涂茸厉害,傻兔子却是踮着脚尖四处看,始终没有看到袁武的身影,分明说好也要来看的呀!
“完事了?”袁武刚好和他们撞上,他这才刚清算完账目。
“刚看完,我有点想吃煎血肠,给我做煎血肠吃吧,软软嫩嫩的血~”涂茸嘻嘻笑着,全然没受砍头那血腥场面的影响。
袁武想了想道:“酒楼没肠衣了,一会去外面买些血肠,我煎给你吃,如何?”
“那好吧。”涂茸撇撇嘴,虽然不是武哥亲手做的,但亲手煎也勉强一样吧!
“那我们回家。”袁武旁若无人地牵着他的手,涂茸还想用另一只手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