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刹车声中，她从后视镜中看见梁淮昭那紧追不舍的身影，就像一个亡命之徒，陈杳瞳孔一缩，摩托车引擎的轰鸣越来越近。

一个急转弯后，黑色路虎驶入老城区狭窄的巷道。

这里道路错综复杂，却是她唯一的机会。

可梁淮昭对这片区域显然也很熟悉，始终紧咬着她不放。

前方突然出现施工路障，陈杳来不及刹车，车子撞上路障后失控旋转，最终侧翻在路边。

安全气囊弹出，撞得她头晕目眩。

朦胧中，她看到梁淮昭摘下头盔，一步步走近。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那张总是带着狡诈笑容的脸此刻冷峻如冰。

陈杳挣扎着想解开安全带，但梁淮昭已经拉开车门，一把将她拽了出来。

他的力道大得惊人，陈杳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捏碎了。

“跑啊，怎么不继续跑了？”

梁淮昭的声音低沉危险，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在陈杳脸上，冰冷刺骨。

陈杳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要杀要剐随你便。”

出乎意料的是，梁淮昭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令人心惊的苦涩，“杀你？陈杳，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纵容你吗？”

不等她回答，梁淮昭猛地将她拉近，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因为我他妈的爱你！在还怀疑你有可能是警方卧底的时候就他妈爱上你了！”

陈杳震惊地瞪大眼睛，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清楚地看到梁淮昭眼中翻涌的痛苦。

“不可能……”她喃喃道，“你怎么会……”

“你是不是也觉得可笑，觉得像我这种烂人怎么会爱人？”

梁淮昭唇角勾起，雨幕下，那笑容在陈杳眼里逐渐模糊，他咬着牙，一字一字地往外蹦，“可是陈杳，你忘了，我他妈也是人！活生生的人！”

“我梁淮昭这里也有一颗血淋淋的心，”梁淮昭抓着陈杳的手，抵在自己的心口上，“这场官匪游戏，我做不到像你这样无情，可以来去自如，能全身而退。”

雨越下越大，陈杳感觉世界天旋地转。

她一直以为梁淮昭只是个冷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黑帮头目。

可如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梁淮昭周身弥漫的愤怒和不甘，忽然他伸手抚上她的脸，粗糙的拇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雨水。

雨水顺着发梢滑入衣领，刺骨的寒意让陈杳打了个哆嗦，心中更是翻涌着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

倏地，梁淮昭松开她，“我现在应该杀了你，”他声音嘶哑，雨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可我做不到。”

话一字不差地传进耳朵里，陈杳咬紧牙关，别过脸去。

远处的警笛声忽然隐约传来，可能是路人报了警。

梁淮昭咒骂一声，突然就拽着她往摩托车方向走去。

“放开我！”

陈杳奋力挣扎，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行动变得异常困难。

梁淮昭充耳不闻，单手解下腰间的皮带，三两下就将她双手反绑。

摩托车引擎轰鸣着冲进雨幕，梁淮昭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体温透过湿透的衣料传来。

陈杳能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与自己的心跳同样紊乱。

他们最终来到一处高档私人公寓前。

梁淮昭拽着她跌跌撞撞地走进室内，大门在身后重重关上，瞬间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声。

昏暗的光线中，梁淮昭解开她的束缚，却在她试图逃跑的瞬间扣住她的肩膀，将她狠狠按在墙上。

陈杳的后背撞上冰冷的墙面，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告诉我，”梁淮昭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为什么要背叛我？”

陈杳抬头看他，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像极了眼泪。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一颤。

“梁淮昭，我从来就不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