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1 / 2)

“我也不是。”

事已至此,孟侦的世界已然是片蛮荒之地,本就不该幻想能拨开15岁前的这道人生雾霾,守得云开见玫瑰。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残缺斑驳的人。

“你对枝枝好就是,枝枝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人,观念性问题也并非无法解决。”

什么算好?

孟茱天天给他出鬼点子,女生恋爱禁.忌他背了无数条,到头来柳枝枝还是不满意。

正值孟侦沉思默想之时,舒笛暗骂,“我不妨直接告诉你,钟嘉诚曾经偷走了别人的人生。”

打蛇掐七寸,这句话对别人来说不痛不痒,但他是党入伏。

党入伏不可能不懂。

幼时在院里,半夜总有那么几颗小脑袋,不死心地反复张望着窗户,希望有亲人来接他们,希望有个家,有份稳固的亲密纽带。

舒笛说兔子需要狼维持它的生态平衡。

孟侦没说,狼也离不开兔子。

柳枝枝给他绵软的爱,湿漉漉的眸子和唇瓣。

冰封已久的心脏在这份温暖里瓦解熔化,孟侦不再崇尚于手脚暴力。如今那片淌着暖流的地方,叫净土。

柳枝枝的,柳枝枝给的,都是柳枝枝的。

所以枝枝,别对别人摇尾巴。你不能喜欢别人。

寒冬到盛夏,傍晚到清晨,年轮有加无已,属相斗转颠回。有时偶尔怀疑,你会不会忘记我。

孟茱从6岁的小哭包长到现在,堪称天翻地覆。孟侦生怕他魂牵梦绕的人,在记忆里残枝断叶,万一没认出来。

那是整整十二余载,他无法重新填补的空白。开化后他逐渐干涸枯萎,狂热忘我的思念她。

“枝枝,我今年高考没过。”

“枝枝,新年快乐!”

“枝枝,我很想你。”

“枝枝,我毕业了。”

“枝枝,你没认出来我。”

......

城北别院那间不大不小的卧室,到处放着关于柳枝枝的痕迹。

此时车入高速,孟侦想掉头也难。

就这么着吧。

枝枝,对不起。

原谅我的自私和懦弱,绑架你也好,感化你也罢,你都别走了。

*

病房里,柳枝枝察觉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斗胆问,“奶奶,您干嘛支开他呀?”

“枝枝,奶奶跟你说啊。阿侦这孩子刚来家里的时候,整天不说话。其实奶奶都知道,他不敢把这儿当家,怕让人再给丢下,但是心里头啊,软着呢。”

“还有啊,我们阿侦挺帅挺健康一孩子,茱儿她爸奇了怪了,怎么就没人养?结果一查才发现问题。那地方,就是黑吃黑啊!”

柳枝枝鼻尖酸疼,眼眶潋滟,咬着唇问,“他是不是被欺负了?”

“没有。是保育员那两个王八羔子!”

0035 白粥事件(上)

作为一个四肢健全、身强体壮、外表优越的孩子,党入伏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多。

于她们这种管理人员来讲,保育员是一个职业,她们赖以生存的工具。她们的行事作风也更趋于工作化。

没有人不上班摸鱼。她们和很多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甩手掌柜”班主任,别无二致。

大染缸里心理扭曲,言行举止不当的孩子不在少数。工作人员到点上班,下班走人,不会加以管束和教育,不会费心引导孩子们走往正途。

在此情况下,大多数孩子都没有一个健康的自我人格。

福利院最大的问题是人口流动,社会资源与医疗保障。只要领导检查过得去,每个孩子都完好无损,能交差就好。

政府拨下来的款都攥在保育员手里,再由保育员分给每个孩子。账是透明的,要上交给相关负责人员。

不敢明里使坏,她们暗地里经常克扣孩子们的生活费,私吞社会送给孩子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