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派人通知,他应该不久就会回来了。”
“找东西?”徐行道,“去哪找,找什么?”
“虎丘崖。”亭画简短道,“先是找你,找到了后,发现耳瑱不见了,又开始找耳瑱。不知找到了没。”
万具尸骨堆叠成灰,自其下翻找出徐行这么大一个人都极为不易,更何况小小一个红玉耳瑱?能找到才怪了。徐行道:“有什么好找的?再买一个不就是了,要一模一样的都可以。你怎么也不拦拦?”
“那东西是你送给他的吧?”亭画定定看着她,意有所指道,“你莫非觉得他会听我的话?”
徐行:“……”
“整理好你的仪容。”亭画将门甩上,“只给你半柱香的时间。”
门关上了。徐行一个鲤鱼打挺自榻上坐起,用牙咬掉手上缠得紧紧的绷带,吃了一嘴苦膏药味。缺口里露出的肌肤白的有些异常,被阳光一晒便泛起红来,她用手指轻轻一杵,痛感紧跟着猛然蹿起,痛得人眉头一弹,看来这新生的皮肤过薄了,近乎起不到什么抵御作用。
火龙令为她带来的起死回生并不是毫无限制的。徐行抬起左手,果不其然,小指还是缺了一截,没能长全回来,她强行运使了过多不属于她的能力,也不知究竟要养多久才能够恢复常态。
野火静静躺在墙角,徐行在心中唤道:“神通鉴。”
跟着沉眠已久的剑灵自混沌中初醒,模模糊糊道:“我……”
“‘你’?”前不久它还只会犯贱往六长老脸上吐火球呢,现在竟然会说人话了。徐行稀奇笑道,“你什么?”
神通鉴虽然言语上较为拟人了,但智力似乎还只是初具雏形。只在那嘀嘀咕咕半天什么“我”、“不想”、“讨厌”几个词,便归于沉寂了。
真没意思,没徒弟好玩。徐行将那些限制行动的绷带一一解开,屋内无镜,她拿野火银亮的剑身自我观视,剑身倒映出的面孔苍白得像一只鬼,唇瓣也毫无血色,只有额间火痕依旧熠熠生辉。
她一时不知自己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有想,一切没有结束,但她也浑然不知自己该从何处开始。索性人还没来,放空一会儿也无妨,只是徐行等了半晌,门还是将开未开,她总觉时间不对,看了眼炉间的香,发觉什么,笑了。
什么半柱香一柱香的,早都不知燃了几柱香了,亭画还是没有带人进来。想让她多休息一会儿便直说,总那么冷言冷语的何必?
木门“叩叩”二声,有个穹苍门人在外低声通报道:“掌门,有人来访,要见吗?”
通报之人嗓音压的极低,生怕惊扰了她,话中又敬又惧,甚至不敢多说几字,担忧惹了她不快。徐行心道,应当是那群老橘皮来了,等会儿免不了唇枪舌战,真是烦人得很,她对着阳光眯了眯眼,方道:“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半开,那守门人年青的面孔一闪而过,竟又带着和亭画方才如出一辙的异样神情,徐行眉间一蹙,刚欲开口,门外一道熟悉身影便微微一低头,迈了进来。
说熟悉,却只有八分熟悉。徐行抬眼看着寻舟,怔了怔,心中第一个念头竟是天崩地裂般的:
怎么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