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哀叫唤,扁担摔在手旁不远处,木柴散落一地,见徐行迎面走来,不由露出希冀目光,然而徐行就这样面不改色自他旁边走过,他不由叫道:“好心人!你……你能帮帮我?地太滑了,我不小心跌了一跤,站不起来了。我家不远,就在附近那个小石村,你……知道的吧?”
徐行漠然道:“你想死吗?”
那青年男子惊道:“什、什么?”
“凭青壮年的脚力,自小石村走到此处大约一柱香,这雨下了不止一柱香,你去砍柴,还是去卖货,嫌自己喝的西北风不够凉,要待下大雨了才出门?你可以说是在归家路上,但鞋底泥印后轻前重,说明你没走多久,也并无身负重物。还有,失足跌落下来折的骨头不是这样的。”徐行头也不回道,“带着上边三个臭皮匠滚,演也不演的像一点,当谁都跟你一个脑子?”
那匪徒脸色一青,一时凶相毕露,但见徐行一语道破埋伏,心知她或许是修行之人,不好劫掠,是以只能灰溜溜逃走。
徐行继续前行,行至一片枯黄的密林间,走出几步,耳侧一动,她听到呼吸声。
断断续续的、一如游丝般的呼吸声,她虽没学医术,却旁观过不少伤员,听得出来此人呼吸时而急促时而缓慢,胸口已有漏风之声,眼见垂危,她蹙眉,掩住身形往声源处看去,有个小童滚落在荒草丛中,不知躺了多久,身躯尽湿,手足不自然地断折着这便是徐行说的,失足跌落下来的骨头应有的样子。他头部流血,似是触到山壁,已神志模糊,徐行确定四处无人,上前探视,眉间皱得更紧了。
肋骨断了两根,无法确定是否扎进了肺里,这伤势太过严重,以徐行那三脚猫的治愈天赋无法处置,只能暂时吊着他的命,肋骨断了,更不能一直搬动。他需要医生,和止血的药材。
徐行扯碎袖袍,将小童固定绑起,往山脚看去。
那小石村,她的确知道。村子不大,都是农户,屋子几十座,每家外头都栽了果树。村内老幼居多,连做生意的都没几个,徐行曾拿着白族自己种的蔬果和他们换过粮,众人都盛赞这浆果种得极好,又圆又大,约她下次再来尝尝拿这些酿的果酒,她想想,那应是……半年前的事了?
阴雨连绵,徐行背着昏迷的小童,没往大门进入,而是绕到后方。对农户而言,一下雨便什么事都做不成,路上仅有稀稀拉拉零星几人,都没注意到她,只是撑伞匆匆走着。
医堂就在前方,不知医生在不在,有她的天赋,这孩子虽一时半会恢复不了,但也死不了,徐行如一只猫般悄声无息地带着一人跃上横梁,看见堂内三两人正无所事事地研磨药材,心下一定,将那小童置于榻上,再抬头时,那两人扭头盯着自己,手下动作已停,眼在昏暗的室内幽幽泛光。
“……”
不对。
半年前,她没在村内见过这两张年轻的面孔!
徐行连开口问一句的功夫都省下,径直抽身而退,然而身后利刃带着寒风而来,直指背心,徐行在半空中将自己肩头强扭过来,一掌抓住匕首捏断,另一掌虎口重重扣上来人喉头,往外一推,咔嗒脆响,那人霎时倒地。
落地之时,徐行余光瞥见身后不止十人,不远处还有气息在不断靠近。
这村里已全是死士了!
转瞬间,她已明白,自己的行踪暴露了。以及,这村里的人或受胁迫,又或是不受胁迫的已经死了,在村内如往常一般行动来降低她的戒心,这小童是诱饵,是他们亲手丢下去的。
这并不难想,越复杂的计策越容易出错,纵观古今,简单粗暴的刺杀奇袭才是最容易成功的计谋,她当然有想过,只是她没料到他们真会这样做。
“……六大宗的死士?”徐行指尖触着剑,实在太冷了,她的手指很僵硬,她是真心困惑,“为了杀我,值得赔上一村人的性命?”
当然没有回答。这是最精锐的死士,他们只是执行,没有喉舌,没有想法。
就算有想法,他们也只会回答,当然值得。